&ldo;太医看诊的手法独特,药方开得刁钻,倒是让棉儿记忆深刻。&rdo;苏锦棉起先倒也不是很确定,但看见那手法和药柜中那些中药的配方,自然是明白了些。这人是她幼时那次在白玉河落水时,看诊的祝太医,倒不是他的医术高明,只是苏锦棉那时尚有一丝清明的时候记得他为了让她不昏睡过去,问过她叫什么名字。她说:&ldo;我叫苏锦棉,苏杭的苏,锦缎的锦,棉袄的棉。&rdo;多年来,她介绍自己的名字时都是这般介绍。那时,他倒是笑着,一句一句地跟她说着些什么,她听不太清,只觉得脑袋都要炸掉了般头疼欲裂,浑身又冷得像是血液都要凝结了一般,喘气都有些奢侈。她倒是在昏迷前听着他义正言辞的说:&ldo;此刻搭救还能有法子救这姑娘,时间拖长了可就危险了。你们为何不让我开方。&rdo;想必是他也知道找他开药方只是因为他祝太医威名远播,他们想要她死,但又不想若她真的死了,苏家怨起皇家来百口莫辩,就拉了他来做垫背。苏锦棉却是一直记着他的,只是后来再未听见过他的音讯。&ldo;呵呵,但是不简单,这就认出我来了。&rdo;说罢,他看了看身旁的八皇子,估摸着是认出来了,却是不屑一顾,懒得搭理。&ldo;我还以为你活不长了的,福大命大啊。&rdo;话音一落却是狐疑地看了眼八皇子,沉声问道:&ldo;可是你渡了真气给她?&rdo;八皇子看似漫不经心,但是把这个人牢牢的记得清楚,却是一点印象全无。&ldo;是。&rdo;&ldo;倒是及时的救了你一命啊。&rdo;叹了口气,&ldo;想必你也是知道这是久疾的,怎番还如此大意呢。&rdo;苏锦棉却是不在意的一笑,&ldo;有何大碍?&rdo;&ldo;大碍倒是没有,以后得注意着不要受凉了。否则英年早逝。&rdo;他倒是把话说的直白,听者却是有心的。八皇子的眉峰一拢,甚是不悦,&ldo;我全当没有听见。&rdo;祝太医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言词,只在落笔写方子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ldo;不知道你和这位姑娘是何关系?&rdo;他却是不假思索,&ldo;她是我的娘子。&rdo;那落笔的手一顿,竟然抬眼看了看八皇子,一哂,笑了起来,&ldo;哈哈。&rdo;苏锦棉倒也不辩解,只是问道:&ldo;不知道太医有何法子能调理我这久病之躯?&rdo;他皱皱眉,&ldo;倒是有个法子,只是需要常年吃,不能断了。&rdo;苏锦棉倒是没想出什么药还能克着自己这怕冷的性子,当下甚为感兴趣,&ldo;那太医便再给我开一方吧。&rdo;&ldo;这有何难,以后每到冬天便要熬制着喝,喝过一个冬天便罢。十五味药倒都不是难寻的药,想必只是没人觉得这个能滋补身体罢了,你便安心地吃着,再加一味人参冲服,对你这身子是有好处的。&rdo;苏锦棉点头允了,静静地等着他写药方。八皇子却是对他们这番熟稔有些难以理解,当下偏了偏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勾起唇角道:&ldo;该不是那一年自行请命告老还乡的祝太医吧?&rdo;他倒是不意外他能猜出来,只是&ldo;嗯&rdo;了一声,不发一语。八皇子却是因为这一个&ldo;嗯&rdo;字,目光都柔和了起来。&ldo;倒是我的错了,竟然没认出你来。&rdo;&ldo;哈哈,这位小姑娘倒是真的好,老夫变化那么大,她倒是仅凭这几点便认出我来了,想必也是学医的吧?&rdo;苏锦棉倒也不掩饰这点,点点头,&ldo;略懂一二罢了。&rdo;祝太医倒是但笑不语,&ldo;抓了药便上路吧,老夫可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的。&rdo;天色倒是有些黑了,苏锦棉自然是知道不便留宿的,点点头便起身告辞,&ldo;那我们便不打扰了。&rdo;他也不做挽留,连叮嘱都没有,只是看着他们即将离去时,对着八皇子道:&ldo;她这身子极寒,怕是难以受孕。&rdo;他的脚步一顿,连头都不回,直接回道:&ldo;那也是本皇子自己的事情。&rdo;只一句话,却让他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摇头失笑。暖风徐徐此时,外面天色已晚,漆黑一片,倒还是有些摊位想着多卖一点,寻了个隐蔽点没有风的地方窝着。借着星星点点的火光,苏锦棉巡视了下四周,只能听见寒冬里,那风刮得树木发出了&ldo;刷刷&rdo;之声,一切都显得寂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