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没事就好。&rdo;席临川略一颔首,而后看向红衣。红衣则看向小萄,沉吟片刻,道:&ldo;你父亲去世,席焕这边算是按律办了,旁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丧事上……你叔伯兄弟刚到了席府,要你一同料理丧事。&rdo;小萄一怔,头一个反应却是往屋中看了看:&ldo;可席焕现在……&rdo;&ldo;府里自会照顾好他的。&rdo;席临川微一笑,&ldo;家中的事你大可放心去办‐‐坦白说,这事到底是我们不对,你若有怨气也不必强忍着。我们知道你平日都小心得很,其实……&rdo;&ldo;其实你要发一通火也没关系。&rdo;红衣直言接话。她越看越觉得小萄平日里压抑自己压抑得太过。包括昨日听闻父亲死讯时,她都愣是只问了席焕会如何、替席焕求了情,除此之外半个字都没有。红衣和席临川冷静下来一想,愈发觉得她这样下去不是个事。不仅是家人间总存着这样的小心不好,就算不顾关系,她总压着自己的情绪,对身体也有害无利。轻则得个抑郁症什么的,重则减短寿命甚至直接自杀……何必呢,她是个好姑娘,他们也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这僵局还是早点打破为好!是以红衣和席临川商量着,正好可以这事做个引子,引着小萄把心里不快的事都发泄出来。这坎过了一次,日后大概也就都会好些了。便见小萄静默了许久,低垂着首,看不出什么情绪。她终于又抬起头来,轻点了点,低声说:&ldo;好……那我发一通火。&rdo;&ldo;嗯。&rdo;席临川看向她,&ldo;我听着。&rdo;小萄轻一抿唇,沉吟了须臾,问席临川:&ldo;我的叔伯兄弟在哪儿?我先去见他们。&rdo;&ldo;都在正厅……&rdo;席临川刚答出来,她便提步向外走去。脚下步子之快,甚至让他们来不及再多说一句话。☆、真相小萄这反应显然不对劲。红衣和席临川相视一望,连忙举步跟上。因为知道那边多有些蛮不讲理的&ldo;前科&rdo;,便多叫了几名家丁同往。入了正厅,二人如常落座,小萄却在几位长辈面前停了脚。&ldo;各位叔伯。&rdo;她略颔首,又看向站得靠边些的一个男子,&ldo;哥。&rdo;几人皆没说话,小萄深吸了一口气,淡声道:&ldo;我知道你们是来找我回去办我爹的丧事的,但今日……我夫君也伤得不轻,我离不开。&rdo;……居然是来拒绝长辈的?!一时连红衣都吓着了,磕磕巴巴地要劝她:&ldo;小萄……&rdo;&ldo;嫂嫂先别忙着说理。&rdo;她垂眸默了一会儿,又看向那几位长辈,&ldo;我原没往丧事这处想,但既然几位叔伯在夫君重伤、等着充军的节骨眼上为此来找我了,我就不得不问问……&rdo;她话语稍顿,目光定在其中最年长的那位面上:&ldo;大伯,我在家的时候您待我最好。您跟我说句实话,我爹他,真是被夫君打死的么?&rdo;红衣与席临川皆愕住。那被她唤作大伯的人一时未语,旁边另一人则道:&ldo;你这话什么意思?嫁了人,就一味地偏帮着夫君了?便忘了自己姓什么!&rdo;&ldo;小叔。&rdo;小萄视线微挪,面容平平静静的,&ldo;我是想弄个明白,您若上来就骂我……我只好请您别忘了,您现在在席府里,我可以把您赶出去。&rdo;这话说得那人面上一怒,却到底不敢再妄言什么。小萄看向席临川:&ldo;兄长听听我的道理?&rdo;席临川颔首:&ldo;你说。&rdo;&ldo;今天早上夫君离府去刑部后……我越想越觉得奇怪。&rdo;她的目光依次划过面前几人,带着寒涔涔的森意,&ldo;我夫君年轻气盛,失手打死了我爹无妨……但当时兄长也在旁边、拦着他来着,就算一时没拦住,让我爹多挨了几拳,当真就严重到他让丧命么?&rdo;她再度看向大伯,苦涩一笑:&ldo;从前天出事、到昨晚我爹离世,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伯。&rdo;大伯看上去是个老实人,被她这样逼问着,一时应付不来,偏首躲避她的目光。她小叔却轻一喝:&ldo;你知不知道轻重!&rdo;&ldo;我当然知道轻重。&rdo;小萄的神色倏然一凌,冷睇过去,轻笑着说得明白,&ldo;这事我可以不弄清楚,兄长和嫂嫂许我去办丧事,我糊涂点,这一篇就翻过去了‐‐但你们眼里早没了我这号人,未丧事专程找我究竟是图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我若不弄个明白就跟着你们去,街坊四邻都看着,更会觉得席家理亏……日后兄嫂岂不是要由着你们蹬鼻子上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