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话说了就应该够了:我都说这样是丢脸了,你总不能还明目张胆地不要脸吧?孰料,这田汇……还真是个顶不要脸的!&ldo;我们田家也不是那样的&lso;贵族世家&rso;。&rdo;田汇又堆起笑来,&ldo;这些面子上的事,我不在意,能合席公子的意就是。&rdo;红衣黛眉一挑,内心暴躁得有点想打人。轻声一咳,她淡声说:&ldo;您要是这么说,我还真没辙了。这样吧,小萄是席焕明媒正娶的妻子,您跟她商量。&rdo;她说罢抬眸睇向小萄,田汇笑意未变的也看向小萄。小萄今日着了一袭水粉色曲裾,颜色和暖温雅,仍带着几分初成婚的喜气。眼部的淡淡妆色也是偏粉一些,但目下眼眶一红,离得很近的红衣还是明显能看出来。&ldo;我……我没意见。&rdo;小萄死死低着头,刚呢喃着道了一句,田汇便接口道:&ldo;您看,她没意见!能嫁给席公子是她的福分,岂会计较这些事?&rdo;红衣有些意外地凝视了小萄好一会儿,思量着其中纠葛。终于目光挪开,哑声一笑:&ldo;得,我算是明白了。&rdo;这事要搁她身上,别说是亲爹的意思,就算是皇帝下旨,她也绝不接受。和旁人分享一个丈夫已有违三观,这人要还是亲妹妹……还得天天见面粉饰太平,恶不恶心啊!!!但小萄到底不是她。此前,红衣也多少有所体会,小萄就是个在封建制度下长大的普通又&ldo;传统&rdo;的姑娘。一方面,礼数仪态端庄,没什么可说的;但另一方面,&ldo;三从四德&rdo;必也在脑海里根深蒂固,从父、从夫、从子什么的,打小就觉得男人比天大,现在让她奋起反对自己的父亲绝对是不可能的。但是,要红衣什么也不管地任由这事成了,然后看小萄天天不开心、甚至连席焕也别扭,她也是做不到的。红衣有点郁结于心,连续深呼吸三次后,她看向田汇。面上的笑意一分分地敛去,视线也愈显冷意:&ldo;您这是早先跟小萄谈过了是不是?她刚成婚三天,逼她答应这种事,您可真是亲爹啊!&rdo;田汇略一僵:&ldo;您这是什么话……&rdo;&ldo;我什么话您听不明白啊?&rdo;红衣微扯嘴角,露出了点要撸袖子叫板般的痞劲儿,&ldo;小萄和席焕感情怎么样我比您清楚。您这非要再塞个女儿进来、竟还能让小萄先行点头的做法……啧啧,让我猜猜,您是怎么干的?跟她说&lso;男人三妻四妾都很正常&rso;还是告诉她&lso;若不答应纳妾就是犯七出&rso;?够狠的啊,让她先点了头,席焕不答应让她妹妹进府,就成了不给她这正妻面子了,是吧?&rdo;她快语如珠、抑扬顿挫地说着,一时甚至有了点眼前是个屏幕,自己正在微博上义愤填膺的感觉:&ldo;如意算盘打得真好‐‐两个女儿进了席府,您收两份聘礼不说,日后月钱也是双份。至于她们两个过得好不好,您一点都没考虑是不是?我一而再地表示不肯让她进府,您绝不是听不出来,非得让她过这道门,您就一点不担心我这做嫂嫂的给她穿小鞋?&rdo;红衣明眸微眯,复又有几许笑意从眼角沁出来,森寒得很:&ldo;哦,您当然不担心。反正聘礼您收了,就算人真死了您也不亏……席府还得再给您笔钱算作抚慰,这买卖忒划算,是吧?&rdo;她是当真有些气恼。说实在的,这种男人,红衣从没面对面地见过&ldo;活的&rdo;。二十一世纪时,在微博上偶尔能见到这么几朵奇葩,但最多也就是吵吵嘴架、群起而攻也就过去了;穿越之后,她虽然自己在贱籍,但接触的人还是上流社会的居多‐‐虽说像何庆那种思维也足够恶心吧,可这种当父亲的为了还钱连女儿的后半辈子都不在意的情况……在红衣眼里真不止比何庆恶心一星半点儿!&ldo;您怎么这么说呢……&rdo;田汇被她说得面红耳赤,仍是强撑着道,&ldo;我女儿,我自会为她们好好安排,倒让您说成了恶人。&rdo;&ldo;您还不够&lso;恶&rso;啊?&rdo;红衣冷笑涔涔,&ldo;有的往事小萄大概没问过您,但我忍不住想替她问问‐‐她八九岁在另一户人家做事的时候,因为病重被扔到城外自生自灭,这才被将军带回了席府。但小萄她不在贱籍,那户人家一定不敢直接弄死她,该是先行知会过您‐‐当时,敢问您是怎么答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