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将军夫人。&rdo;那人陪着笑拱手一揖,这一揖看着也端正得很,却还是让红衣觉得别扭。&ldo;您坐。&rdo;她勉强蕴笑道。又与小萄继续往里走去,理所当然地在主位落了座。再度抬眸,却见他未落座,小萄低覆着羽睫站在她身边,也没有坐下的意思。红衣稍沉口气,平静地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子,抿笑道出的话语又客气、又客套:&ldo;今天该是小萄归宁的日子,想不到您先来了。将军和席焕皆不在,您有什么事,跟我说便是。&rdo;☆、气结中年人作了个揖,仍旧维持着那副让红衣不自在的笑容,先行自我介绍道:&ldo;在下田汇,是小萄她爹。&rdo;红衣亦笑容未变,缓一颔首,示意他继续。田汇便又道:&ldo;哎……正如夫人说的,今儿该是小萄归宁的日子。不过在下想着,席公子平日都忙,回了府来小萄不在,也不合适。所以我过来看看她便是了,就不用她走这一趟了。&rdo;这理由听着多有点牵强‐‐红衣直觉得他就算扯个&ldo;家中贫寒,设不起像样的归宁宴&rdo;听着都比这理由说得过去。但牵强归牵强,真挑错也不好挑。她便又点点头,附和道:&ldo;您说得是。小萄和席焕成了亲,日后两家也得多体谅着。&rdo;&ldo;哎,是这个理。&rdo;田汇的笑容又添了几分,话语停了片刻,又说,&ldo;按规矩说,女儿嫁人,我这做爹的得给她备嫁妆,不过家里实在……&rdo;他说着干笑一声,遂又续言:&ldo;还多亏席公子肯费心,聘礼不少,嫁妆竟也一起办了。我这心里过意不去,但也实在没什么可拿来当回礼的……&rdo;田汇的话到此再度顿住,打量着红衣,显然在等她应个话。红衣也听出这是快说到重点了,偏不应话,神色清淡地端了手边的香茶来饮。田汇面上尴尬了刹那,只好兀自继续说下去:&ldo;倒是小萄有个妹妹,叫小茉。今年十四了,什么活都会干,我便想着,让她到席府服侍夫人您来……&rdo;&ldo;您的好意我心领了。&rdo;红衣犹未搁下茶盏,浅抿了一口,悠悠续道,&ldo;席府不缺人手,纵使小萄嫁了,我身边人也够用。&rdo;田汇似是料到她不会答应,一听这话便又要开口,红衣淡一扫他,语气稳当,出言却比他快:&ldo;再说了,这事也不合适。&rdo;她缓缓一笑,视线落在手中瓷盏上,将那淡青的瓷盏稳稳地放回了手边矮几上:&ldo;小萄的妹妹搁我身边当婢子,若出了错,我按不按规矩办?若不办,席府的规矩就坏了;若办,我这不是让小萄难堪么?&rdo;红衣的话点得明白,田汇低头略作思忖,连连点头:&ldo;是、是,这我倒没想到。那……不让夫人难办,让她在她姐姐身边,服侍她姐姐和少公子。&rdo;&ldo;&lso;服侍她姐姐和少公子&rso;。&rdo;红衣当即神色一凌,扬声重复了一遍这话,笑而打量着田汇,口吻不咸不淡,&ldo;您这重点,是&lso;她姐姐&rso;呢,还是&lso;少公子&rso;呢?&rdo;气氛一滞。红衣目光中半点退缩都没有,心下只觉这种明明他在想什么却还不便直接戳穿、只得看他自作聪明的感觉真是憋屈。是以她主动挑开的这么一句,实在是不耐至极的做法。田汇怔了怔,竟是笑道:&ldo;夫人您聪明!&rdo;红衣面色一僵,心中大呼:真不要脸!!!循循地沉了口气,她压下心里呼之欲出的嘲讽:&ldo;哦……您这意思,是让小茉来给席焕做妾啊?&rdo;‐‐一边说一边觉得或许不该这么直白,但那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她又实在不怎么拿手。田汇一作揖:&ldo;我是想……能多个人陪陪小萄、也把少公子服侍得更周到。&rdo;红衣一阵反胃。下意识地忍回去之后,又有点后悔:就该不忍!当着他的面吐个慡快!然后美其名曰&ldo;我害喜&rdo;!&ldo;嗯……&rdo;她把这想恶意吐槽的心思静了静,继续心平气和,&ldo;这事吧……席府的事,我虽是大半做得了主,但席焕纳妾的事,我这当嫂嫂的做主给他纳妾也不合适。倒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可以跟您说说‐‐您知道么?两女共事一夫的事搁在贵族世家里是丢人至极的事,当然,让陛下看上选进宫去的另说。其他的,若姐妹二人嫁给同一个人,一个做妻、一个为妾,娘家会觉得很丢人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