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着,席临川忍不住地猜测那道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兴许,是&ldo;红衣&rdo;以为那场瘟疫是他命中劫数的关键所在,实则却不是。瘟疫只是个引子,直至他魂魄离体这一环才是关键所在‐‐没有人叫住他,他就那样死了;有人不肯让他走,他便寻了回来。只是一线之隔而已,那么近。他抬眸看向红衣……她却是垂首立在榻边,一副&ldo;索然无味正走神&rdo;的模样,显然眼前觉得君臣间没意思。心弦紧绷了数日,又刚哭过许久。红衣直累得有点发蒙,心下便为眼前情境腹诽着……病刚初愈就聊起朝中近况也是敬业!他们的话题,她着实是越听越听不懂的。强要听出些什么,大抵也就是明白他们在说席临川大病的这近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要紧事、军中又出现了怎样的动荡,还有赫契有什么动向。抬眼几回,或见席临川听得认真、或见他蹙眉苦思……总觉得他现下琢磨这些太耗费心力,又没胆子劝皇帝&ldo;改日再聊&rdo;。于是只好任由着这交谈持续了一刻,终于盼到了皇帝准备离开的时刻。红衣行至门边,携一众婢子行大礼恭送了,起身转回头,就又往席临川c黄榻的方向去。他虚弱的面容上,眉头挑了挑,理直气壮地提醒她一句:&ldo;我大概很有几天既未沐浴、也没更衣了。&rdo;&ldo;……&rdo;红衣磨一磨牙,瞪着他回说,&ldo;没事,我不嫌弃你。&rdo;&ldo;可我嫌弃你啊。&rdo;席临川衣服理所当然的神色,&ldo;嫉妒你日日都能洗得干干净净的。&rdo;说罢,他双臂张开、双腿抻开,笑吟吟地望着她,心平气和地把榻上的全部地方都占领了下来……&ldo;你真是好烦啊!!!&rdo;红衣叉着腰,发火都不知道怎么发,直弄得没脾气,狠一跺脚,转身离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不理他就不理他!就是这么有骨气!气鼓鼓地回到南雁苑,推门的声音直吓了刚在房中破泣为笑、仍缓着情绪的小萄一跳。小萄双眼红晕未褪地望着她,怔了半天,才道:&ldo;您……怎么了?&rdo;&ldo;睡觉睡觉!&rdo;红衣咬牙切齿地不多解释,绕到她身后就把她往外推,&ldo;去,你跟席焕缠绵悱恻去!秀恩爱千万别让我看见!生气!&rdo;……什么啊?!小萄满脸呆滞地被她推出了房外,房门关上后再一想她的用词‐‐&ldo;缠绵悱恻&rdo;……顿时满脸通红,谁、谁跟席焕缠绵悱恻了?!她还是个姑娘啊!!!红衣赌着气入了睡,这一觉却睡得分外安稳。一翻身,能触到的仍是只有搁在一旁的缎枕,却觉那缎枕抱来也很是舒服、很是让人心安了。再醒来时,回想一番昨晚被他从广和苑&ldo;挤走&rdo;的事,仍是气不打一处来,气了一会儿后却又自顾自地笑起来。揉揉眼睛坐起身,叫了婢子进来服侍更衣盥洗,安安心心地好好吃了顿早餐,然后去广和苑找他。大病初愈,他竟还是早早就起了。红衣踏入房门便见陈夫人坐在榻边,她屈膝一福问了安,陈夫人倒是立刻就站了起来:&ldo;我就不扰你们了。&rdo;这反应多少让红衣有些意外,却见陈夫人当真不做多留,并非和她客气的意思,便要再度福身送她离开。陈夫人恰行到她面前,伸手一扶拦住了她,也未说什么,就径自离开了。红衣抿唇愣了一会儿,这才走到席临川榻边坐下。见他伸手要揽她,当即一避,冷着脸道:&ldo;你&lso;大概很有几天既未沐浴、也未更衣了&rso;。&rdo;&ldo;今晨沐过了也更过了。&rdo;他低笑着把她的话噎回去,稍起了身,坚定地将她环了过来。红衣将头埋在他怀里,深吸口气,满意道:&ldo;嗯,香香哒!&rdo;&ldo;……&rdo;席临川被她这刻意放软的话语说得心里都苏了,轻一咳嗽,&ldo;这些天,嗯……&rdo;&ldo;郑重道谢就不用了。&rdo;红衣轻一哂,明眸望着他一眨,&ldo;你也撑得这么累,还是撑过来了,说不好该是谁谢谁。&rdo;席临川微一笑,伸手在枕边摸了摸,将一本册子递给她:&ldo;接下来有些喜事。&rdo;&ldo;喜事?&rdo;红衣浅怔,将册子接过来一翻,里面皆是他的笔迹。似是他做备忘而写的,她读下去,喜事还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