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气氛萌出微妙的变化,三藏起了身,约是突如其来的火|药味将他呛的懵了头,到现在,老和尚才反应过来,他行到秦南风面前,将我整个挡住,顺便向他身侧带了带,对秦南风合掌温言道:“天师莫要动气,倾城她是贫僧的小徒,虽然态度冲撞了些,但绝不会有什么恶意,还请息怒。”
秦南风“哼”了一声,表情没有半分舒缓的迹象,双唇紧闭,约莫是在掂量着什么。
秦南风没了动作,她身旁的姑娘不得不放开手,恭恭敬敬的低下了头。
三藏是好心替我讲情,我不想他为难,便默不作声。
可秦南风绕过三藏,一双眼睛颇有几分凶恶,缓缓行走之间,她堂而皇之的细细打量我,从前到后,从上到下,眼角眉梢充盈着的,尽是高傲与不屑。
接着,她冷冷一笑,道:“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这辈子能给圣僧做徒弟。”
不温不火的语气中含着极大的讽刺,听得我几分怒意直上心头,攥紧拳头,无所畏惧的抬起头,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她看了几秒,怎料被秦南风一语刺过来:“你脸上这花,以前是道伤疤吧。”
我便晓得,自己把她给得罪了。
愤懑之余,扬起一抹无关紧要的笑,摇摇头,正面对着她,假作平和道:“是花还是疤,都是长在我身上的,我觉得它是极美的,怎么,你妒忌啊?”
“你!”秦南风双目圆瞪,身子紧绷如弦,她字字带着高高在上的腔调,眼神明亮且锐利:“虽然你是圣僧的徒弟,但是,妖终究是妖,永远不可能高人一头。”
如此对立之局三藏看不下去,皱眉劝道:“倾城,少言!”随之转目,对秦南风道:“天师,我这徒弟顽皮,说话不知轻重,您见谅。”
不知秦天师有没有听进三藏的话,我猜是没有的。因为下一刻,她突然把住我的手腕,猛的将我向前拽去。
秦南风与我,是倏忽一阵风的距离。她还是想看看我腰间那个神秘的东西,用不着费心揣测,这样的方式倒也痛快。
那是沈固送的玉佩,肌理细腻,式样新奇,我以前从未见过。
秦南风只看去一眼,神色就变了。
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所以又有人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秦南风拿走玉佩,认认真真,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惊异之极,问:“这块玉,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从她本不该有的神情中,我推测,沈固送我的玉佩,应该藏着一段故事。
那么,秦南风,她是否认得沈固呢。
我不知道,也不敢贸然询问,伸手去夺,她看的太认真,没有防备,被我一把重新夺了回来。
“秦天师,且不论我的玉是如何得到的,方才你的行径,算是抢了吧?你若为老不尊,我当晚辈的,也实在不敢跟您客气。”
“别说没用的,我问你,这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秦南风语气迫切,几乎就要冲到我面前。
见她一脸焦躁的样子,我呵呵一笑,故意迎近她,悄悄回道:“偷的。”
秦天师伸出手,不容反驳道:“给我。”
她的手掌干枯却有力,一条条脉络清晰壮阔,老茧斑驳,尚存着几处疤痕还未消退。她的掌心是整个人生。
然而她的要求不免过分了些,我不能答应,摇摇头,微笑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秦天师像是只红了眼的猫,一下子炸了毛,可她又忍了回去,咬牙笑了笑,道:“好,好啊。好得很。”
秦南风拂袖而去,她身旁的姑娘紧紧跟上,临走前,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个中意味,猜不透,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