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岳宝林……岳宝林在簌渊宫门口和良美人争起来了。&rdo;林晋气息不稳,可见是急赶回来的。我略一思忖:&ldo;本宫去看看。&rdo;好端端的,良美人怎么同她争起来了?我疑惑不已地赶到宫门口处,便见岳宝林一张姣好的面容微泛着白,良美人也冷着脸。见我来了,二人才不得不缓和了神色,向我一福:&ldo;贵姬娘娘。&rdo;&ldo;平白无故的,两位妹妹怎么起了争执?&rdo;我视线扫着二人蕴起笑意。岳宝林垂着首,有几许委屈:&ldo;不过是臣妾的名字与美人娘子有同字近义,美人娘子便不高兴了。&rdo;卫凌秋,岳凌夏。原是犯了这个冲。我看向良美人,她清凌地一声冷笑:&ldo;不敬再先还恶人先告状,宝林小主当真恃宠而骄!&rdo;岳宝林一时大盛的风头,宫中多少人看不过眼、多少人不忿含怨。我凛然扫了良美人一眼,告诫道:&ldo;良妹妹注意分寸。&rdo;微微提了声,肃容向她二人道,&ldo;簌渊宫是本宫执掌,两位妹妹在宫门口争白了脸,不定让什么人传出闲话来。不如先回明玉殿坐上一坐,把事情说清楚了,日后才好相处。&rdo;&ldo;不劳娘娘了。&rdo;岳宝林谦恭一福,款款道,&ldo;本也没什么大事,秋日天干物燥,美人娘子气性大些也无碍的。&rdo;听她这样一说,良美人怒意更盛:&ldo;臣妾不过说笑了一句这样的名字听来就有缘。&rdo;她瞪视着岳宝林,声色厉了几分,&ldo;她那是什么话?&lso;秋日繁华皆尽、夏时才是繁盛时&rso;,仗着圣宠有意挑衅么?臣妾好歹位列八十一御女,轮不到她区区一个尚在散号的宝林议论这些!&rdo;我眉心一跳看向岳宝林。这样挑衅意味分明的话虽不像她这样的性子会说出口的,却更不似良美人胡编乱造。岳宝林仍浅颌着首,维持着淡淡笑意,似乎任由良美人指责而不想辩驳、只欲息事宁人一般。宫里的事,向来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往大了挑的,我也不想与这位新晋得宠的宝林结太多怨,当下只笑着劝解良美人说:&ldo;罢了罢了,良妹妹消一消气。都这时候了,宝林也该回去用膳了。&rdo;&ldo;娘娘。&rdo;岳宝林抬了抬眼皮,复又低垂下,静默不语地示意我她有话想同我说,我疑惑着走近她:&ldo;怎么了?&rdo;&ldo;娘娘。&rdo;她犹自低垂着头,笑意和缓地低低道,&ldo;娘娘的性子当真比良美人强上许多,能这样息事宁人、宁肯让自己宫中的姐妹受委屈。&rdo;我一怔,对上她的双眼,不知她说这番话的原因,疑惑不解更甚。&ldo;不过娘娘知道么?有时要让一个男人讨厌你,并不需要你真的去犯什么错,只要让他认为你犯了错,就足够了。&rdo;她美目一扬,在袖下轻握住我的手,凑近我耳畔些许,声音愈低,&ldo;娘娘您说,如若陛下知道您因为嫉妒我得宠而伤了我,会如何?&rdo;我浑身一紧,下意识地要避开她,手也猛一扬从她手中抽出。睁睁地看着她在我面前颜色大变,似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惊恐不已地一声惊呼。她身后不远处就是一座假山,我惊慌抬眼间心猛地一提,脚下却如同生了根一般,想要伸手拉她却动弹不饿,连她身边的宫人也没来得及反应。&ldo;晏然!&rdo;一声厉喝,我惊魂未定地转过身去,看见他站在宫门口处,面色阴沉。周身一阵冷意。&ldo;陛下……&rdo;岳宝林扶着假山,艰难地站起身,额角一块鲜艳刺目的红,成了我的罪证。周遭的宫人如梦初醒地去扶她,贴身的宫女取出帕子为她暂且按住额上伤口止血。她要走向宏晅,脚下却一个踉跄,宏晅忙上前一步扶她,她正巧落在了他的怀里,却又如触了电般迅速睁开,转过身背对着他,呜咽道:&ldo;臣妾毁了容,不敢再面君了。&rdo;他要扶她的手滞在半空,须臾,才转向我,一声轻笑森冷不已:&ldo;你昨日才对朕说,你不会为难她,这就是你给朕的保证?&rdo;&ldo;陛下……&rdo;我缓出一口气闭上眼做不出解释,此时的他,必定只相信他看到的。而他看到的就是我走向了岳宝林,然后伸手把她推向了假山。我是躲而非推、手上并未使力,这些他都不知道。我一声叹息,还是解释了一句:&ldo;臣妾没有推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