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萧雨盈、秦珏、沈循……&rdo;这仇不好报。一朝自从一品妃削封降位至从二品修容,下六嫔、九嫔之末……萧雨盈应该是没有想到代价会这么大。这不只是位份,还是在后宫的颜面。这么爱面子的人,受不了这样的奇耻大ru吧?显然受不了。她小产之后,但凡是随来了梧洵行宫的嫔妃,没有不来探望的,就连留在宫中的琳孝妃都差人备了礼千里迢迢送来以示安抚。不管这些人里虚情假意的占了几成、抑或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可到底是来了,到底是来做了这个样子。萧修容呢?自从那天来谢了罪之后就没露过面,一次也没有。晏然和萧修容也算&ldo;老相识&rdo;了,从潜邸到宫中,她知道萧家这位庶出的小姐只怕比嫡出的皇后心气还要高些,根本就不是个会低头的人。自己在她眼里,&ldo;奴籍的丫头&rdo;罢了,馨贵嫔替她表露过很多次。莫说是有意为之,就算真是无心之失,她会来道歉?那天会来,不过是因为陛下一直在永桦轩,若不然,她大概会去明正殿谢罪吧?晏然冷笑三声。既然陛下的看法这么重要,那就让她好好看看,到底谁的地位硬些。只是枉费了帝太后的那一番教导。&ldo;不可过湍,不可过急&rdo;,晏然到现在也知道这话是对的。但,失子带来的恨意,却不容她明哲保身了。正文066行路一个月后,我终于养好了身子,走进行宫中的佛堂,为我这第一个孩子焚上了一支香。他来了,我不知情,是我的过失;有人知情而害了他,是一道血债。这仇,我会报。若我早些知道他的存在,必定拼尽全力让他安全降生。这一个月来我略感意外地发现,宏晅也是那样地盼着这个孩子。我求他为他焚香祈福,却没想到他会日日都来,一天也不曾耽搁。我很有耐心地驻足于佛像前,看着眼前那支檀香一点点化作缕缕青烟,带着我对那未曾面世的孩子的祝福,袅袅飘升,消失不见。檀香散尽,香炉中留下一片灰烬,黯淡的灰色,撒在炉中,证明那支香曾经存在过。我的孩子也曾存在过,他的离去也在我心底留下一片灰烬。风吹不散、水冲不走,那是越停留越深刻的恨意。&ldo;贵姬娘娘。&rdo;红药在我身后小声地劝着,&ldo;您身子刚好,别太累了,回去吧……&rdo;&ldo;嗯。&rdo;我低低一喟,&ldo;去明正殿。&rdo;踏上步辇,我斜倚在肘边扶手上静歇着。步辇行得平平稳稳,行宫中的一景一物从我眼前缓缓掠过,温热的夏风拂在面上,柔和舒适。&ldo;上谕,攉升宁容华晏氏从四品贵姬位……&rdo;这是约莫一个月前从明正殿传下来的的圣旨。彼时我身子正虚,旨意传到永桦轩时我正睡着,郑褚亲自来宣的旨,见状也没有打搅我,又嘱咐宫人在我醒后也不必去明正殿谢恩。这当然是宏晅的意思。宫嫔失子,晋位以示安抚的不是没有,却大多是晋上一阶。容华至贵姬,从五品到从四品,足足一品,虽不至于大惊小怪,但对外总要有个说头。不便直言问他,我就问了怡然。怡然饮着冰镇过的银耳绿豆汤悠悠笑道:&ldo;&lso;一阶是有孕该晋的,另一阶才是抚慰失子之痛&rso;‐‐这是陛下原话。&rdo;于是月余未出户的我,也无暇去多想是否有人阻拦过,就这样顺顺利利地坐到了贵姬的位子上,品秩一举高过了永定帝姬的生母顺姬。萧雨盈降了一品,我晋了一品。这大概是这个月来最让我舒心的事。诚然,她要为我的孩子付出的代价,绝不止于此。永桦轩离明正殿很近,再走不远就到了,另一步辇却迎面而来。这一处道路较窄,难以容两个步辇同时通过。狭路相逢,只好同时停下。我抬一抬眼皮:&ldo;馨贵嫔娘娘。&rdo;她睨着我,嫣然笑道:&ldo;妹妹身子大好了?&rdo;&ldo;托娘娘的福,没大碍。&rdo;我微微而笑间带着些许慵意,&ldo;不知娘娘这是要去哪儿?本宫正要去见陛下,这里路窄,有劳娘娘让一让。&rdo;她眉心陡然一跳,很快地掩饰过去,轻笑着说:&ldo;宁妹妹何须这么着急?纵是去见陛下,没有要紧事,晚个一时半刻也不打紧。妹妹可莫要为了陛下的宠爱目无宫中礼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