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照吾被赶下了马车。
顾烈星打开盒子,看着里边孤零零的一块糕点,眼角低垂,十分痛心。
“大概是我不配了,不配享用姐姐送的荷花酥。他是姐姐的心腹爱将,他爱吃,那给他拿去吧。”顾烈星期期艾艾道。
燕似锦也觉对不住顾烈星,应承道“回去再让厨房做就是了,你想吃多少有多少,我让他们送你房里去。”
“真的吗?这么说我可以一直住在公主府了?”顾烈星立即抓到了重点。
燕似锦一愣,神情恢复如常,道“在我离京和亲前,你可以一直住着。”
顾烈星的欣喜又沉了下去,但他又了然,燕似锦要是因为他坐了一天牢,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那就不是燕似锦了。
他还是得尽快解开她的心结,让她甘愿留在燕朝。
马车回到公主府时,天光已经大亮,顾烈星住回了那间厢房,太医随后赶到,为他重新检查了一番。
李太医语重心长道“小侯爷,虽然上回是扯谎故意说的严重了些,但你这伤真不是开玩笑,你得好好养着,再受伤那可就难办了。”
“知道了,知道了,李叔,我一定好好吃药。”顾烈星笑嘻嘻道。
李太医拿他没办法,给他包扎好后,又嘱咐了几句便回太医院了。
顾烈星折腾了这么一圈,也确实累了,如今回到了公主府,挨着枕头一下睡了过去。
燕似锦亦是一宿未眠,正想回房休憩片刻,却听见外头婢女在喊“二公主请留步。”
话音还未落地,燕梓柔已经推门闯了进来。
燕似锦正在铜镜前散头,燕梓柔也不上前行礼,几步来到那面千里江山图的屏风前,仰着下巴倨傲道“燕似锦,晚上我在公主府办赏花宴,还缺一面屏风,这屏风借我用一用。”
燕梓柔的语气不是来借,倒像是来通知一声,脸上更是挥挥手就要让人抬走的架势。
燕似锦拆下头上的金簪,三千青丝一泻而下,宛若一块黑色丝缎,光泽莹亮。
燕似锦拿起檀木梳,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梳理头,恍若没觉聒噪的燕梓柔一样。
被忽视的燕梓柔顿时跳脚,“我跟你说话呢,燕似锦你听到没有?”
燕似锦放下梳子,心里倒有些羡慕燕梓柔。都二十岁的人了,还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不动一点脑子,可见韩太妃和韩家平日多骄纵她。
燕梓柔这一辈子受过的挫折,大概就是七年前心上人被赐婚给别人这一件了。
“不借。”燕似锦斩钉截铁回道。
燕梓柔恼怒,“这由不得你。你都要和亲梁国了,等你离开了京城,我就是燕朝唯一的公主。这面屏风,还有这座公主府过不了多久都是我的了。”
燕似锦站起身,抬脚向燕梓柔慢慢走去,“是抢我的东西让你特别有成就感,还是你活着就是来嫉妒我的?”
一个‘嫉妒’,像是踩住了燕梓柔的尾巴,燕梓柔整个人瞬间蹦了起来。
“笑话,你一个马上远嫁北梁的可怜虫,我嫉妒你什么?”燕梓柔不屑道。
但她的不屑还未维持多久,就被燕似锦一句话击的粉碎。
“你嫉妒我比你漂亮,嫉妒我被父皇偏爱,你还嫉妒我得到了谢容与的另眼相待,这三样哪一样你都得不到。”
燕梓柔斗嘴就从没有斗过燕似锦,燕似锦总是能一针见血抓住她的软肋,一句话就让她心防奔溃,毫无反击之力。
燕梓柔方才那趾高气扬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她紧紧咬着下唇,梗着脖子道“父皇死了,谢容与也马上会成为我的驸马,你仅剩的美貌让你成了和亲邦交的工具,我为什么要嫉妒你?我一点都不嫉妒你,相反我很可怜你!众叛亲离,这就是你的下场!”
燕似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她在自己面前咬牙切齿不甘示弱“那你来这干什么?”
燕梓柔仰起头,尽量地让自己更有气势一些,“我来通知你,今天晚上的宴会,你必须来,而且你必须当众宣布,当初父皇赐婚的圣旨是给我的!”
“没兴趣。”
燕似锦转身欲回寝殿睡下,燕梓柔突然在身后道“你就不想知道杀害秦高的幕后主使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