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起来,甩头笑说:&ldo;没事,没事,没怎么等,睡一觉你就到了。不过,现在肚子饿了。&rdo;都到吃夜宵的时候了。他一边说:&ldo;为什么不先叫餐?&rdo;一边忙忙地让人送东西进来。我靠着他吃得津津有味,对我来说,都是美味。他看得心有些痒,笑问:&ldo;真有那么好吃?&rdo;我点头,问他:&ldo;要不要尝尝?&rdo;准备夹给他。没想到他居心不良,凑过来,舌头一直伸到我嘴里来。我红着脸,白他一眼,问:&ldo;好吃吗?&rdo;他得意地笑,冲我说:&ldo;油腻腻的。&rdo;我的心又快活起来,长久的等待亦不足道哉,一直蹭着他。他开音响,舒缓的音乐流淌在房间各个角落。我跳下来说:&ldo;我不要听这个,要听这个!&rdo;热qg四溢的歌声泼出来,我在地毯上扭着腰跳起来。勾动手指朝他魅惑一笑,微微斜着眼看他:&ldo;不一起来?&rdo;他叠着腿坐在那里笑。我拉他起来,他站在那里没动,只是低头看着我,眉梢眼角全是笑意。我不依,动手脱他外套。他按住我,宠溺地说:&ldo;真想跳?&rdo;然后走过去,放了一首轻柔的音乐。搂住我的腰,踩着节拍,慢慢旋转。我有些醉了,仰起头说:&ldo;令韦,你以后就这样陪我跳舞好不好?&rdo;他吻我,说:&ldo;好,我们痛快淋漓地跳到天亮。&rdo;他送我到楼下,已是大半夜了,握着我的手说:&ldo;cao曹找过我,他对你,没说什么吧?&rdo;我一愣,明白过来,连忙说:&ldo;没有,没有,没说什么。&rdo;他看着我,有些艰难地说:&ldo;艾‐‐你再等等,我会给你一个jiāo代的。&rdo;我握紧他的手,没有说话。他顿了顿,接着说:&ldo;事qg比你想象中复杂‐‐我‐‐&rdo;我阻止他,说:&ldo;没事,我明白,我自己愿意的。将来,将来就是分开了,也是很应该。&rdo;他犹豫地喊:&ldo;艾‐‐&rdo;我握着他的手,放在脸上磨蹭:&ldo;跟你在一起,很快乐,这就足够了。&rdo;所以趁还能在一起的时候就在一起吧,或许明天就是生离。为了缓和气氛,我故意兴致勃勃地问他:&ldo;下周一我休假,你有没有时间?到时候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rdo;他犹豫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ldo;下周一我要去欧洲。&rdo;我立即说:&ldo;没事,那等你出差回来要记得带我看电影哦。新上映了一部片子,听说很好看。&rdo;他点头,保证似地说:&ldo;一定。随你想去哪家电影院。&rdo;我笑:&ldo;那我要拣最贵的。&rdo;掏出钥匙开门,赵静还在客厅。我有点心虚地说:&ldo;大姐,你怎么还没睡呢?&rdo;她笑:&ldo;睡了一觉,起来喝水呢。这么晚才回来,到哪去了?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rdo;我笑嘻嘻地说:&ldo;约会去了。&rdo;她没追问,只说:&ldo;看得出来,喜气洋洋的小样儿。&rdo;我打开门要进去,她说:&ldo;cao曹来找过你,说你手机没开机。&rdo;我真正愣住了,转头看她,随即说:&ldo;知道了,我等会儿给他电话。&rdo;她什么都知道!cao曹来找我的时候,我正搬梯子粉刷墙壁,赵静上班去了。一个人在外面住久了,十八般武艺样样jg通。他见我提着油漆桶,拿着刷子显然是愣住了,问:&ldo;你这是要gān什么?装修房子呢?&rdo;我头也不抬地说:&ldo;哪呢,房东说墙上乌七八糟的东西是我们弄出来的,为此闹了好些不愉快。我gān脆自己刷gān净,省得啰嗦。&rdo;他挽起袖子,说:&ldo;我来帮忙。&rdo;我嗤笑一声:&ldo;你会吗?别越帮越忙,还要我来收拾。你去那边老老实实坐着,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小心,别踢翻了油漆桶。&rdo;有东西滴到脸上了,我用手背去揉,&ldo;哎呀&rdo;一声叫起来。他连忙问怎么了。我说:&ldo;我隐形眼镜掉地上了,你帮我找找。&rdo;他答应一声,果然蹲在地上一寸一寸摸索。我说:&ldo;天蓝色的,不容易找‐‐&rdo;听到电话响,也顾不得眼镜了,摸着跑到沙发边,赶紧接起来,果然是他打来的。问我:&ldo;一个人在gān什么?&rdo;我笑,老老实实地说:&ldo;在粉刷墙壁。&rdo;他显然也有些吃惊,说:&ldo;是吗?原来你这么能gān,这个都会。&rdo;被他称赞,我心花怒放,问他在gān什么,工作累不累,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后天就回来了。挂了电话,才发现看不清,记起来,问:&ldo;找到没?&rdo;cao曹用食指呈着薄薄的塑料片,笑说:&ldo;居然找到了,省了好几百块钱。戴隐形眼镜就是麻烦,都掉了好几副了。&rdo;说着站在镜子前,用药水冲洗,然后戴上去。转头,cao曹就站在身后,戴上眼镜,才发觉他脸色很不好。我问:&ldo;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rdo;脸白唇青的。他拦住我,冷冷地说:&ldo;刚才打电话的是宋令韦?&rdo;我迟疑了一下,点头,不想瞒他。他看着我说:&ldo;他去欧洲了是不是?&rdo;我问:&ldo;你怎么知道?&rdo;他冷哼一声:&ldo;他说去出差?&rdo;我怀疑地看着他,说:&ldo;cao曹,你到底想说什么?&rdo;他冷笑一声,说:&ldo;今天是连心的生日,他万里迢迢地去给她过生日,倒没忘记给你打电话。&rdo;我脚下一滑,差点跌倒。怪不得他只说去欧洲,没说去出差。我紧紧抵住洗手台,冷冷地说:&ldo;那又怎么样?他这样做,本来就是对的‐‐&rdo;声音越说越小,渐渐沉下去。cao曹忽然愤怒了,大声咆哮:&ldo;宋令韦那种人有什么好的?你图他什么?图他人吗?他人也不是你的!&rdo;他告诉我这些,想gān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还不够我受的吗?我斜眼看他,轻佻地说:&ldo;图他钱呗。据说他可有钱了,傍上他,一生衣食无忧。&rdo;他恼怒了,愤愤地喊:&ldo;续艾‐‐你别这样!&rdo;我玩世不恭地回他:&ldo;我别怎样?&rdo;说着甩头就往外走。他被我气得有些分不清轻重,口不择言:&ldo;你要多少钱?我也有!&rdo;我站住了,冷冷地说:&ldo;原来你把我当□!&rdo;随即大喝一声,&ldo;快走!我今天心qg很不好!打起架来,你不是我对手!&rdo;他显然吓着了,不停地解释:&ldo;续艾,我不是这个意思!&rdo;我二话不说,一把将他推出去。真是扫兴,本来高高兴兴的,他一来,将事qg搅得乱七八糟!将刷子往地上一扔,又冷又饿,手脚都在打战,先出去吃点东西再说。跑到街对面的成都小吃要了一大碗刀削面,上面浇了许多的土豆牛rou。土豆又苏又烂,做得很好。我连喝了半碗汤,才止住心头的惶恐。一大碗滚烫的面食吃下去,总算有了jg神。人一吃饱,什么事都比较好挨了。慢腾腾走回去,见周处站在门外等着,十分吃惊,转头看了看,就他一个人,惊喜地说:&ldo;嗯,你怎么来了?&rdo;他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仔细盯着我,迟疑地问:&ldo;夕‐‐你还好吧?没事吧?&rdo;我见他态度实在奇怪,忙说:&ldo;我会有什么事呀!还不是吃饭睡觉!&rdo;问他:&ldo;你特意过来有什么事吗?&rdo;看他那样子,不像是来找我聊天喝茶的,心神不宁。他顿了顿,才说:&ldo;没事,没事‐‐哦‐‐对了,你刚才到哪去了?&rdo;我说吃饭去了,打开门,随口问:&ldo;你要进来坐坐吗?不过里面挺乱的。&rdo;本以为他不会进来的。没想到他却一口答应下来:&ldo;好,上次说好还要来再喝茶的。&rdo;我笑,跑到厨房去给他泡茶。正忙着冲茶,电话又响。我有些不好意思,怕是宋令韦。却是座机,更奇怪的是我们那里的区号。听对方说:&ldo;我们是公安局的。请问是木夕小姐吗?&rdo;我一听是公安局的,心就吊起来,唯唯诺诺地说是。他确认似地说:&ldo;曾用名林艾、续艾?&rdo;我说是。他又问:&ldo;是林彬的妹妹,唯一的家属?&rdo;我脑袋突然&ldo;轰&rdo;的一声,有极其不好的预感。他公式化地说:&ldo;林彬拒捕,已于四月四日,也就是今天凌晨被当场击毙。请你尽快到公安局领回他的尸体以及遗物。&rdo;命运不堪冲茶的水壶一失手,&ldo;哐啷&rdo;一声摔在地上,满壶的热水天女散花一般溅得到处都是。周处听到声音,一个箭步冲过来,站在门口,看着我问:&ldo;怎么了?&rdo;我摇头:&ldo;没事,不小心砸了。&rdo;然后蹲下身去捡地上的铜水壶,一蹲下再也起不来。他走过来,抬起我的手,轻声说:&ldo;又红又肿,都烫伤了。疼不疼?&rdo;对着手背chui气。我摇头,看着他说:&ldo;不疼,一点都不疼。&rdo;真的不疼,木木的,没有一点感觉。他拉我起来,柔声问:&ldo;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rdo;我摇头:&ldo;没有,就溅到一点。&rdo;他指着我大腿说:&ldo;夕,都湿了。&rdo;我低头,才注意到右腿一片濡湿,裤子上尚有袅袅升腾的水蒸气,忙说:&ldo;原来这里也溅到了。&rdo;伸手去擦,尚有余热。他担心地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轻声问:&ldo;夕,出什么事了?&rdo;我将水壶稳稳当当地放在台上,摇头:&ldo;没事,就林彬拒捕被杀。&rdo;他不敢动,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也不敢随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