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译感觉胸前一松，闭紧双眼深深吸了口气，从牙fèng里挤出一句话来，&ldo;就你这德xg，怪不得你爸要打你。&rdo;陈上附在她耳边小声说：&ldo;我怎么了？我想着你还有错了？&rdo;唐译见他手放在后背肩胛骨中间没有拿出来的迹象，急得直骂：&ldo;你个流氓！&rdo;陈上笑嘻嘻伸出另外一只手，&ldo;好啦，让你打一下。&rdo;她重重哼了一声，&ldo;打？看我不咬你！&rdo;她张牙舞爪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抓住他的手腕作势要咬。然而对方毫无反抗的意思，不但不害怕，反而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她见了兴味索然，揉了揉鼻子说：&ldo;我忽然想起来，你是不是自从挨打后一直没洗澡？&rdo;他浑身缠满了纱布，医生肯定不让见水，她要是一口咬下去，嘴里说不定一层的泥垢。陈上总算肯用双手喝咖啡了，意犹未尽地说：&ldo;你身上香喷喷的，皮肤又滑又嫩，来，给我咬一口。&rdo;唐译伸出双手用力揉他的脸，把他的头转过来面对玻璃窗，让他看自己丑八怪的样子，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问：&ldo;丑不丑，丑不丑？&rdo;两人正玩得起劲，没注意到旁边有人，只听见一个小孩的声音叫道：&ldo;妈妈，妈妈，快看，小叔叔是妖怪！&rdo;唐译转头见一对母子手牵着手站在过道上冲自己这边笑，脸刷的一下红了，赶紧放开陈上，坐正身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陈上有些意外，叫了一声&ldo;姐&rdo;，&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陈单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打趣道：&ldo;阿上，我前天去看你，你还躺在chuáng上起不来呢，对着人可怜兮兮的大吐苦水。没想到今天不但出门了，而且还活蹦乱跳的。啧啧啧，你是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还是怎么的？&rdo;陈上跟这个堂姐一向亲近，吐了吐舌头笑说：&ldo;人逢喜事jg神慡嘛，病自然好得快啦。&rdo;&ldo;什么喜事？我看你是故意骗我的psp，是不是啊？&rdo;她来看陈上，见他被打的浑身是伤，成天躺在chuáng上什么都gān不了，实在可怜，知道他对自己的psp觊觎已久，于是忍痛割爱转送给他，哪知道事隔两天他就跟女孩子在咖啡厅里打qg骂俏。陈上gān笑一声，见她手边提着好几个购物袋，赶紧转移话题，&ldo;你带晓晓逛街啊？他爸爸呢？&rdo;陈单桐有些不耐烦地说：&ldo;上班呢。&rdo;眼睛在他和唐译之间溜来滑去，&ldo;反正你们也没事，帮我带一下晓晓怎么样？&rdo;陈上一脸的不qg愿，慢吞吞地说：&ldo;你gān嘛去啊？&rdo;&ldo;哎哟，你得了我的psp，帮我带一下晓晓怎么了？我这有事呢。&rdo;她带儿子出来吃下午茶，信步走到旁边的商场，这一逛便一发不可收拾。带着小孩逛街犹如穿着衣服洗澡一样不痛快，本想鸣金收兵，哪知天遂人愿，叫她碰见陈上和唐译二人。陈上咳嗽了两声就是不点头，他好不容易出来约一次会，可不想替她当免费的保姆。哪知唐译一口答应下来，&ldo;行，没问题，你忙你的，我们帮你看着他。&rdo;说着摸了摸晓晓的头，冲他友善一笑。她一见到晓晓就想起小时候的唐赐，白白嫩嫩的皮肤，大大黑黑的眼睛，心里很是喜欢。陈单桐闻言大喜，忙说：&ldo;晓晓，快叫姐姐，妈妈等会儿来接你。&rdo;晓晓对母亲丢下他一个人的行为并不反抗，叫了一声姐姐，乖乖地窝在唐译的脚边，模样乖巧柔顺。这声姐姐叫的唐译心花怒放，&ldo;这孩子真听话。&rdo;她在公车上给小孩让座，向来是被称呼为&ldo;阿姨&rdo;的。陈单桐对闷闷不乐的某人说：&ldo;阿上，东西我放这儿了，回头来拿。&rdo;陈上看着她无可奈何地说：&ldo;你早点回来。万一晓晓哭着要妈妈，我们怎么办？&rdo;&ldo;哄一下就好了。晓晓，要听小叔叔的话，知不知道？&rdo;晓晓小ji啄米似的点了一下头，她便急匆匆走了。陈上把晓晓抱在两人中间坐好，刮了刮他的鼻子问：&ldo;你妈妈忙什么呢？&rdo;晓晓稚声稚气地回答：&ldo;买东西。&rdo;他气得跟唐译抱怨说：&ldo;你说有这么当妈的吗？把儿子塞给别人，自己跑去逛街！&rdo;唐译正用勺子喂晓晓吃蛋糕，反问道：&ldo;你是别人吗？&rdo;陈上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小孩子感觉十分敏锐，知道小叔叔今天不待见他，立马投向大姐姐的怀抱，摇着唐译的手臂说：&ldo;姐姐，我渴。&rdo;小孩子不能喝咖啡，唐译出去给他买酸奶。陈上嫌他流口水，嫌他碍眼，嫌他麻烦，最重要的是嫌他赖在唐译怀里不动，掐着他的小脸逗他说：&ldo;你妈妈不要你了，扔下你一个人走了。&rdo;晓晓极力争辩：&ldo;不会的，妈妈买东西！&rdo;&ldo;小叔叔也不要你，看你怎么办。&rdo;晓晓红着眼睛喊：&ldo;姐姐……&rdo;&ldo;姐姐刚刚走了。&rdo;……&ldo;噢噢噢，晓晓没人要喽！&rdo;晓晓哇的一声大哭起来，&ldo;小叔叔坏……&rdo;陈上吓一跳，不知道小孩子这么开不起玩笑，说哭就哭，手忙脚乱地说：&ldo;好好好，小叔叔坏，你先别哭行不行……&rdo;他见周围的人全都不满地看着自己，只觉头大如斗，恐吓道：&ldo;你再哭，你再哭，我就让警察叔叔把你抓走！&rdo;晓晓哭得更起劲了。唐译听到哭声，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来，抱着晓晓连声哄他，待听清楚原委，抓着晓晓的手去打陈上，&ldo;小叔叔坏，打他，打他！&rdo;总算哄得他破涕为笑。陈上苦着一张脸说：&ldo;我这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可怜哇！&rdo;他打电话给堂姐，问她怎么还不回来，又说他要走了。陈单桐在电话那头听唐译的汇报，知道她有个弟弟，对带小孩很有经验，越发放心，叮嘱了晓晓几句话，对陈上说：&ldo;你要回家啊？那把晓晓也带回去吧。你妈上次还跟我说要来看晓晓呢。&rdo;她一天到晚在家带小孩，实在是有些腻烦，难得碰上机会开个小差，哪肯轻易放过。陈上咬牙切齿说：&ldo;陈单桐，这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rdo;&ldo;你个没良心的，将来有你求我的时候呢！&rdo;至此，两人世界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破坏殆尽，不仅如此，陈上还被动来动去的晓晓折腾的浑身酸痛。他打电话叫来付叔，让他先把晓晓抱去车里。唐译推开门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搓着手说：&ldo;外面真冷。&rdo;寒冷的空气仿佛能深入五脏六腑，屋檐上、树上、地上留有部分残雪，对面的街道车如流水马如龙。陈上慢腾腾跟在后面，走到一半突然蹲下来。唐译见他半天没动静，不由得走回来，紧张地问：&ldo;怎么了，是不是碰到哪儿了？伤还没好就不要出来嘛，真是的。&rdo;陈上伸出手掌，掌心放了一个拳头大的雪团。原来他刚才在gān这个，唐译挑眉说：&ldo;无聊。付叔在等你呢，还不快走。&rdo;陈上笑嘻嘻把雪团塞给她，&ldo;送给你，本来想用一个更làng漫的方式，结果被他们母子折腾的差点忘了。&rdo;唐译半信半疑看着他。陈上打开车门，回头对她做了个怪表qg，&ldo;我走了，晚上给你电话。&rdo;他抱起晓晓，在他屁股上重重打了一下，&ldo;都怪你！&rdo;打的晓晓奋起反抗，伸手去抓他的脸。唐译握着雪团转来转去，发现白色的晶体一角微微露出一点银光。她捏碎雪团，一根施华洛世奇的手链静静躺在掌心，晶莹剔透的水晶和着零碎的冰雪在冬日的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ldo;真漂亮！&rdo;有路过的人忍不住称赞道。她把手链戴上，双手握住脸，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前，笑得十分羞涩。一整个寒假唐译都是在炼狱般的考研培训班里度过的，chun节也不例外。过年那几天，学校把留校的学生组织起来，大家一起吃年夜饭、表演节目、看chun节联欢晚会，倒也热闹。除夕夜校领导陪着教育部的领导来慰问大家，每个人发了两百块钱的压岁钱。唐译拿着红包，有种天降横财的感觉。她打电话给陈上，以又惊又喜的口吻说了这事，感叹还是社会主义好！次日陈上溜出来见她，给她作了个揖算是拜年，笑嘻嘻伸手问她要压岁钱。唐译又气又笑，&ldo;你还缺人给你压岁钱？&rdo;他厚着脸皮说：&ldo;你哪能一样呢。&rdo;唐译被他缠不过，把昨晚得的压岁钱给了他一张。他接在手里弹了弹，发出新钞独有的脆响，然后收进钱包的夹层里，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唐译见了叹为观止，揪着他的脸说：&ldo;你知道世上最厚的是什么吗？就是你的脸皮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