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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书这几日也差不多摸清了易韬圭的作息了:他醒得早,不到四更天便起来,旋即便会直接过来她这里,瞧上一眼。
她这几日虽是一直昏昏欲睡,但是睡得却浅了,对此总是有所察觉的。但鉴于两人之间这复杂的关系,她选择的都是……装睡。
易韬圭一般会在床旁站上半刻到一刻钟不等,然后便轻手轻脚地出去。乔书猜想,他应当是去练刀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再一身汗意地回来,重新站到了自己的床前。
这次站不了多久,便会匆匆走了,一般要晌午时分方才回来。
乔书侧头看了看天色,此刻天未大明,尚带着几分昏暗……应当是卯时吧?乔书有些不确定地估计到。
到易韬圭回来,满打满算近两个时辰——足够了。
她同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用着早膳,红儿端了粥过来,乔书伸手去接,左手“不慎”碰到了她的手腕。
红儿只觉得不知怎么的,一下就失了力气,手里的碗也端不住了,热腾腾的粥就这么泼了乔书一身。
“奴、奴婢该死!夫、夫人您、您……”红儿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说话都不顺畅了。
乔书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破绽,一瞬的惊诧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柔和,她轻轻拉起了跪在地下的红儿,拿着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温声道:“瞧你吓得,多大点事儿啊?”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污迹,笑道:“我今儿便觉得这衣裳配得不好,就是一时犯了懒、没去换。我想着前几日穿得那件秋香色的就好,就是让人去洗了……你去那边问问,若是洗好了,便给我拿过来,正好换上。”
“你这一下子,倒是全了我的心意了。”乔书笑叹了一句,拍了拍红儿,“……快去罢。”
红儿当即一迭声地应是,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待瞧不到红儿的身影后,乔书又在屋里多坐了一会儿,接着用她的早膳。
待确认对方着实不会再回来后,乔书这才急急忙忙站起身来,匆匆将身上的衣服一换,披上大氅;又从柜中翻出了帷帽,拿着便急急地出了房门。
乔书不知道燕北侯府的守卫如何,但就她这几日转悠的收获,后宅里的人实在是少得可怜,只有几个扫洒的仆妇,也就早晚清扫一下落叶,其余时间也都不见人影。
她向北墙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半个生人都没碰见,顺利地有些过头了。
不多时,那熟悉的漆红大门就映入了她的眸中。
乔书心里一喜,可小腹却一阵抽痛,她踉跄了一下,额上冒汗,扶在一旁的树上缓了半晌才堪堪平静了下来。
乔书苦笑着将手搭在了肚子上,轻声喃喃道:“乖孩子,可别这个时候给娘亲找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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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乔书心知自己的机会有限,今日这般顺利的局面不一定有第二次,她也不再耽搁,快步走到了那漆红的门前,一手翻起门栓上的锁头,一手将自己发上的银簪摸了下来。
纤细的簪柄对准锁扣,毫不费力地插了进去,乔书手指松松紧紧、那银簪也随着她的动作来回轻动,不多时,便是“啪嗒”的一声轻响,是那锁弹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