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府上的目连戏结束了排演,刘亮平和韩应春也各自领了命下去安排了。白鹭轩中只有江一木在画符,身旁杜仲在研磨,辛夷准备符纸,闲静安然,又井井有条。
老徐一进来,就好似往平静的水面炸起了一块石头,他径直走到茶台前,端起一盏茶就喝:“渴死我了。”
辛夷忙道:“这茶是少爷的……”
老徐一仰头喝空了,哈了一声:“爽啊……”
杜仲用眼神示意辛夷再去准备几只茶杯出来。
老徐用胳膊肘拱了拱孟渡,悄咪咪对她说:“这小子有洁癖,我喝了他的茶,他就不要那杯子了。”
江一木画好一张符,掀起眼皮睨了老徐一眼,老徐怏怏的闭了嘴。
江一木又抽出一张符纸,问:“韩芊芊如何?”
老徐一掀道袍坐下:“小问题,我侄女已经解决了。”
“今日多谢你们叔侄二人。”江一木特地加重了“叔侄”两个字。
孟渡在老徐身边坐下,不客气的说:“江郎中确实该谢我们,人家韩小姐心心念念着……”
这时,辛夷倒好了茶送来,老徐赶紧打了个哈哈说:“来来来,喝茶,喝茶。”
孟渡不解的看向老徐。
老徐说道:“其实是韩夫人对江郎中甚是思念……”
江一木眉头一皱:“韩夫人思念我?”
老徐赶紧摇手:“不不不,说错了!是韩老太太!老太太知道你平日帮了她这个儿子不少忙,很想亲自见见你表达一下感谢。”
“老太太……”江一木沉吟,“她倒是惦记我,时不时来医馆看看。”
老徐捋了捋须,道:“不过我已经和韩夫人说了,让她给老太太带个信,咱们江郎中实在是太忙,等改天有空再去府上拜访老太太。”
江一木嗯了一声,收回目光道:“不闲聊这些家常了,今日任重道远,赶紧开始吧。”
老徐和孟渡各自洗了开始画符,两人凑到一块儿,孟渡低声问:“刚才为何不告诉江郎中韩芊芊对他……”
“嘘。”老徐做了个手势,往江一木那看看,确保他没听见,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未出小姐的心思哪是我们可以随意揣测的。再说,江一木这小子,我看不太开窍,说多了反而容易产生逆反……”
身后传来两声干咳,二人对了个眼色,不再出声。
三人开始紧锣密鼓的画符。
除了时不时有韩应春的人前来报告进度,或是刘府的人拿走几叠写好的符纸之外,白鹭轩鸦雀无声。
这一画,就画到了夜深。
最后一捆符纸送出去,已是三更夜后。
刘府备了酒菜。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佳肴美馔摆满了一桌,只是桌前的五人食不滋味,无一不担心着明日。
江一木对辛夷说:“明天下午你去接老徐来茶馆。”
老徐道:“不必麻烦,我骑我的小毛驴来就行。”
辛夷对老徐说:“徐道士,我们傍晚时看天,明日定要下大雨,还是我来接您吧。”
江一木说:“到时候还请徐道士捎上些道家宝器,放在马车上一并带来。明天晚上我们这些人都要待在东市的阵法内,等同于将自己暴露在雪鬼眼下,每个人都需要武器自保。”
老徐这才明白江一木的用意,爽快的回道:“那不是小意思!什么三清铃、桃木剑、法印和令牌,只要好用的,我都统统带上。”
孟渡默不作声的夹菜,这时突然问道:“那戏班子怎么办?他们不是整晚都在湖边的戏台上唱戏吗?”
江一木长指拎着酒樽,正色道:“孟娘子所言极是。而且戏台在紫微垣和天市垣中间,离三垣中心、也就是整个星阵中最脆弱的阵眼位置非常接近。”江一木轻轻晃着酒樽,思索这说,“一会儿饭后我就去趟东市,在戏台周圈布一道结界,顺便再检查一下韩大人固阵的结果,以免有疏漏。”
老徐担心江一木操劳过度,担心的说道:“一会我去就行了,你赶紧回府休息吧。休息好了,明日才好大展身手。”
江一木低头,给自己杯中倒满了酒,说:“徐道士同我一块儿去吧,免得我状态不好,哪一步弄错了。”
老徐从江一木手中接过酒樽,也给自己满上:“去,一起去。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目连僧的戏伶是印光和尚的大弟子,雪鬼胆敢碰他一下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孟渡刚想张口说她也一道去,老徐用筷子轻轻敲了两下桌子,皱起眉头,拿出一副长辈的姿态来:“小姑娘家就别瞎掺和了,大半夜的在外游荡成何体统。将来要是传出去,看你还嫁不嫁得出去!”
孟渡被怼的哑口无言,一抬眸,见江一木严肃了一整天,嘴角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第15章
饭后,老徐随江一木去东市设结界,辛夷驾马车送孟渡回云溪山舍。
马车走了一小段距离,确保两个道士已经走远,孟渡捏了捏手串上的菩提子,问道:“蓉儿丫头,这下可满意了?”
蓉儿一下就飞了出来,连连点头道:“满意了满意了。江郎中真是如玉君子,风度翩翩啊……”
“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蓉儿见孟渡并没有要赶自己的样子,蹭到孟渡身边说:“鬼差大人别担心,我看江郎中对那个韩芊芊根本没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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