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为一路走着,想起刚认识顾真真的时候,他还是这推车大队中的一员。
每周一四下课后,顾真真都会在他的摊位上买煎饼果子,风雨不改,雷打不动,然后回到小区里。
顾真真不算大美女,是那种清秀耐看型,每次来都是一个人,话不多,就站在旁边看林大为摊煎饼。林大为有时候会找话题和她闲聊,但顾真真都不太搭理他,好像对煎饼果子更有兴。
林大为觉得她很有意思,便记住了这个不吃葱但要很多香菜的女孩,每次顾真真还没开口,他已经摊上了专属于顾真真的煎饼。
林大为属于长相中上,学历不高,但很体贴细心又风幽默的人,一来二往日久生情,他们就谈起了恋爱,林大为顺势住进了顾真真租的这间房子里。
起初,他们确实是相爱的,林大为也很照顾她,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顾真真家里有茶庄,直到顾真真大学毕业后,他们想结婚而去见了父母,他才知道。那时候茶庄经营一般,顾真真一门心思在设计上,林大为也没太当回事。
现在回想起来,在大学那四年是他们过得最穷,也是最快乐的日子,这条街上承载了太多他们的回忆。
林大为在最里面那栋停下,这里不似外街的热闹,除了住在这栋楼里的人,几乎没人会经过这处。
李星言早早感应到了顾真真的执念,“几楼?”
“顶楼。”
上楼前,李星言转身对6灵雨,柔声细语地说,“待会儿如果有危险,先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逞能,知道吗?”
转而,她又对一旁的阿金叮嘱,“帮我照顾好她。”
阿金被委以重任,表情很是坚定,右手握拳锤在胸口,“放心!”
李星言打头阵,林大为跟在后面,6灵雨和阿金垫后,刚爬到四楼,楼道里的灯就忽明忽暗。
林大为指了指五楼左边的门,李星言跨不上去,轻轻力就把门锁震开。
按理说,白天就算不开灯也会敞亮,但这间屋子好似透不进一丝光线。
四人在客厅里,执念感应已经很深了,顾真真就在房间里。
卧室门紧闭,李星言示意阿金去开门。
阿金小心翼翼的,不敢掉以轻心,侧着身子挪步到门口,全身注意力都集中在门把手上,就怕顾真真先制人冲出来,和他硬干。
可没想到轻轻转动,门就开了。
更没想到的是,顾真真就坐在卧室的床上,她披着张雯的身体,着自己声音,说不清是可惜还是期盼,她说:“你们终于还是找到这里了。”
林大为在阿金身后,吓得不轻,完全没了男子气概。由于最靠近大门,他又想趁人不注意,干脆溜之大吉。
6灵雨站在李星言身后,一直盯着林大为,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逃走。
李星言见此,便把林大为推到卧室内,反应过来的林大为连退到卧室门口,却被李星言和阿金挡住,他出不去也不敢进去,只好背对着顾真真,吓得闭上了眼,五官都在扭曲。
顾真真习惯性地揪着尾,但张雯的质一般,她揪了两下就没了兴致,嫌弃地扔开。
她的声音一会儿是张雯,“大为,救我!”一会儿是顾真真,“大为,进来呀。”
两个声音重合在一起,让林大为头皮麻。
顾真真的右手摸着张雯的肚子,阴笑着说:“我们在一起十三年,没想到抵不过你和她认识的一年,你可真狠心啊,对自己的亲骨肉也下得了手。”
李星言看她手上的动作,怕是一力就要打掉腹中胎儿,她劝说到,“顾真真,事已至此,不要增添杀戮,现在跟我回去,你还能重投胎,要是行差踏错就挽回不了了,为了这个负心汉,值得吗?”
顾真真又是一声冷笑,“值得吗?这么多年,一直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他一个卖煎饼的,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自从和我在一起之后,吃我的穿我的,结更是接手了茶庄的生意,从街边小贩一路飞升到茶庄老板。可他呢?他回馈给我的就是放火杀妻杀子,还要把我们锁在井里,整整五年!”
顾真真说得激动,站了起来,缓缓靠近门口,“你知道我们这些年在井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是背叛!是煎熬!是绝望!而你呢?却在外面和小三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是虚伪!是欺骗!是狼子野心!你们甚至还想要生孩子?就不怕得报应吗?”
大家听着顾真真的控诉,也知道林大为这个狗男人不值得帮,何止是狼子野心,他根本就没有心。
原本林大为还全身颤抖,听着顾真真的指责,他突然站定了身子,转过身去和顾真真对峙,“顾真真,是谁把我逼成这样的?不就是你们吗?是,我是吃软饭,全靠你才有今天,但我也想证明我自己,我难道不是在努力经营茶庄吗?我不是全力支持你的设计梦想吗?到头来,全是我的错?你就不该负一丁点责任吗?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都在听闲言碎语,被你的家人霸凌,我也有尊严的,我听够了,也受够了!”
“你白吃白喝,拿我们家钱去赌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有尊严呢?现在来跟我谈尊严,你可不可笑?在茶庄生意上,我什么时候阻止过你,可你非要把手工制茶改成机器制茶,就是不行!我们家世世代代的传承,我不允许你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