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和我这个医生说什么意志力可以战胜疾病,那得看是什么情况。他现在的样子,我看不妙。于是我打定主意准备强行插入。作为医生我必须提醒患者他目前的危险,如果他执意如此,我至少也要尽到自己的职责。不过,上帝在考卢事情的时候往往不会顾及到我们普通老百姓的具体情况,他总喜欢出人意料。就在我刚要站起身的时候,郭潮龙因为激动,突然拍着桌子站起身来。想当然尔,他的破心脏根本无法负荷这强有力的动作,一下子供血不足,就这么罢工起来;而我们所看到的,就是郭潮龙站起来不到二秒种,突然用手抓住胸口,满脸痛苦的缓缓倒下。我说了,他的心脏罢工了。那条堵塞的动脉管将他的心脏一下子噎死了。听以,当郭潮海扑上去扶住他大哥的时候,他马上就意识到;那家伙的心跳突然没有了。这可真是个可怕的认知。飞龙的现任当家心脏猝死,郭潮海的脸色一下子白得让人以为他也要死了一般的可怕。呔,小场面,吓的你。我粗鲁的一把推开那些包围着郭潮龙身边的人,连郭潮海也照推不误。用脚踢开椅子,将郭潮龙放倒在地上,马上翻开药箱取出长长的针筒。就怕出事,我一早就将药吸进针筒里备好,反正郭家折腾得起这些小钱。这种针筒用来扎人十分恐怖,针管又长又粗,最可怕的知道是什么吗?最可怕的就是我现在做的。我根本等不及扯开郭潮龙的衣服,直接就将这将近十公分的针管「噗」的一声扎进他的心脏。乘着注射的闲工夫,用眼角瞟瞟周围。效果是满意的,我就知道一般正常人,即使是这些算是见过大场面的商场精英们,眼睁睁看着这么长这么粗的针管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噗」的扎进心脏,还是不大不小的吓了他们一跳,让他们都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或是别开眼。强心针的效果并不很快显现,求药不如求己。我脱掉身上的西服,扳开郭潮龙的嘴,捏着他的鼻子吹进一口气,然后双手握拳猛击中他的心脏部位。郭潮龙到底是年轻人,而且身体素质很好,在我来来回回几下后,他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再往他心脏里扎进血管扩展剂和缓心动剂,我拔掉针筒缓缓站起身来,用手将额前的头发撩到后面,我将手里的针筒放回急救箱。「先别扶他起来,血压会太高的。」我伸手阻止企图扶他起来的郭潮海。回头看看其它人一脸的算计之色--看吧,谁让他激动的?这下打死他们也不相信郭潮龙能继续主持大局了。指不定等他一走,他们这些人就要开始拟诏废主了呢。可是我这个人啊,就是喜欢跟别人唱反调。我走到那江姚的身边,用手支着腰挺在他面前。江姚睑上没什么表情,不过眼睛里全是幸灾乐祸的喜悦和算计。「放心吧。」我伸手拍拍他的胸口。「有我在,他死不了的。」我好心情的笑着,一脸的阳光灿烂。拿着消毒药棉,我仔仔细细的擦拭着手臂。现在的心情足复杂的。我对自己的手还有很多的疑问,特别是感觉。这种手术,感觉很重要,因为郭潮龙的胸腔并不完全打开,我们只在他胸口上开两个三厘米的孔,够插进导管就行。所有的动作都要透过一个导管完成,这完全要靠主刀医生那双手的感觉。张开手指,我有些出神的望着自己的手。这并不是我林广宏那双被医学界认定为价值八千万的黄金神手,而是双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医疗器械的手。就这样我也敢动手,还真有些佩服自己的恶胆。不过,那个愿意和我一起赌的男人,郭潮龙,也挺厉害的。我不过出手,他出的可是命。「怎么?怯场了?」潭新伍在背后酸里酸气的问。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说实在的,这是我头一次在这种场合看见他。我们俩是这一行里出了名的老死不相往来,绝对没有一起合作的可能,可这一次通过这奇妙的机缘,竟然意外的合作了。可见人生这回事,真是出入意料。那副奇怪的手术医生专用眼镜戴在他的脸上,全身还包裹着淡绿色的消毒服,使他看起来像个陌生人。当我们俩举着手臂走进手术室时,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挨宰的肥猪早已经收拾妥当,乖乖的躺在手术台上。我东张西望。啊,看到了。我走上前去,麻醉师旁边有一台小小的cd机。我就喜欢用熟人。看,大家相处久了,习惯也一样。我们这批人有个不怎么好的习惯,别的医生手术是听轻音乐,我们爱听重金属,越high越好。我老实不客气的打开点歌列表,选好几首最能有感觉的。麻醉师是王,他很疑惑的看着我。「别介意,就当我是林广宏好了。你们很快会发现,我和他几乎是同一个人。」我笑着拍拍他的胸口。当富有节奏的音乐响起后,我摇摇摆摆的走到手术台前。「会有影响吗?」我笑着问潭新伍。「早有所闻。我也很喜欢他们的歌。」潭新伍撇撇嘴。「喜欢就好。」我拿起刀,老实不客气的划开郭潮龙的皮肤。对照着监视器,将导管插到合适的位置。血红色的基调统治着整个监视屏。「血压多少?」潭新伍问。「九五。」「那再减低些,让他的心跳再慢点。」「八五。」「可以了。」「辅助体外循环怎么样?」「一切正常。」「什么时候插?」潭新伍突然转过头来问我。「正在找地方呢。」我并不回头,对着监视屏小心的移动着。「哪里最好呢?哪里最好?乙我不自觉的嘀咕着,而后停下手。这地方还不错。「支架。」我朝旁边伸出手。助手将夹着一条极细小的金属棒细管递给我,我将它插入导管,在监视器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伸到郭朝龙的心脏旁。「就选择这儿了。」我说。寂静的手术室里,只有歌手沙哑的歌声渐渐的高昂起来,酝酿着即将来临的高潮。金属棒在温暖的体温下,渐渐的舒展。时间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分钟,我必须在它完全舒展开前连接好。不必再犹豫了。最小的距离,最大的成功。将半舒展的金属管麻利的插进郭潮龙缓慢跳动的心脏,新鲜的血液马上通过管子流出心脏。暂时不去理会那些血液,我用细小的钉子将血管钉死在心脏壁上,然后撩起另一头,插进那条堵得要死的动脉管里。见我钉好另一条,潭新伍也立刻动手结扎那条已经没有用的回旋动脉;我则用吸管将那些溅出的血吸干净,不能污染了郭潮龙的胸腔。血管已经舒展到最大,跳动的心脏将血液不断的搏出,通过新的血管输送到全身各地。好了。我把最后一点脏物从郭潮龙的胸腔里吸出,呼出一口气。剩下的事就不需要我处理了。我动手将导管抽出,然后让位。缝合这样小小的伤口,助手就足够了。沙哑的歌声和着喧闹的伴奏越来越高昂。在乐曲最高潮的时候退场,才是最过瘾的。我一边走一边看着自己的手,血迹斑斑。手术是很成功的,但并不代表着没有危险,并发症还是会继续威胁着郭潮龙,但那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林广宏。」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叫声。我直觉的回头,想看是谁在叫我,只看到潭新伍朝我飞奔而来。他跑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沾满血迹的双手将我的肩头染上片片的殷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包围在我身边。「林广宏。」潭新伍紧紧的抓着我的肩膀,叫着我的名宇。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着了什么疯。他突然朝我咧嘴一笑,然后做出一个让我怎么也没想到的动作--吻我,狠狠的吻我,甚至将舌头都伸到我嘴里了。我想,这件事,不是我傻了,就一定是他傻了。我竟然就这么愣成一块木头,儍傻的让他吻了好几分钟;而他也竟然就这么儍傻的吸着我的舌头,吻了好几分钟。然而,我毕竟不是真的傻了。当我反应过来后,毫不留情的抬起膝盖,狠狠的踹了他裆部一脚,马上让他怪叫一声,跪倒在地上。太岁头上动土,胆子不小嘛!我恼羞成怒,拔出拳头就打。潭新伍一手捂着裆部,一手险险的接下我的拳头。「林广宏,你这杀干刀的浑小子,好毒的手。」潭新伍呲牙咧嘴的叫着。「毒?我让你见狠的!」我飞起一脚,踢在他胸口,将他踢到一米开外。老子活这么大,还没让男人欺负过。虽然现在这身体是个孪童的,可老子我是个真正的男人。打你这瞎了眼的混蛋。「林广宏,你小子手还是这么毒。」潭新伍一把拽住我的脚死命的将我拽翻在地,整个人猛的扑了上来。「你还想强好了你!」我抓着他的衣领,用拳头打他眼睛。「谁要强好你。」潭新伍别开头。「等一下……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林广宏。」潭新伍乘我愣住停顿的空档,一把将我的拳头握住。「你叫我林广宏?」我斜着眼,疑惑的看着他。「不然你还能是谁!」潭新伍也斜着眼看我。「你怎么发现的?」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