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抱着心爱的东西不肯放似的。什么时候太子殿系和荆王殿下的感情变得这么好了?京师里的传闻难道是假的?还是说,荆王殿下太会做戏了?可就算荆王殿下作假,太子殿下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太子殿下也作假做的任由荆王殿下这样一路像抱个心爱女子似的抱回来?这两人的相处方式和传言大相径庭,也太奇怪了。反倒是喜顺脸上没有丝毫惊诧,见阮丹青这么说,立刻垂下手,敛了眉,侧过身引路。“太子殿下请,荆王殿下请。”软芳庭低头看了怀里人一眼。那一团发髻凌乱,浑身灰扑扑的窝囊废还自以为是的朝他吐吐舌头,一脸得意猖狂样。嘴角不漏痕迹的扯了扯,他抬起头,抱紧,大步朝里间走去。傅易青忍不住回头,看着那高大笔直的身影抱着那一团披风穿过屏风,隐入纱帐后。手心里的伤口浸润了药酒,疼得越发厉害起来。天高皇帝远铜质的鹤型香炉,尖尖的鹤嘴高高竖起,袅袅轻烟徐徐升起,在空中打了个卷,然后弥散。这是大内秘制的安神香,特意为受了惊的太子殿下压惊。可惜阮丹青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躺在榻上,他眼睛睁的大大的,一会觉得肩膀疼,一会又觉得腰疼,再不然屁股也疼起来。手上脚上也起了伤,不小心碰到也会疼。还有脑袋也疼,耳朵里总觉得有虫子爬过的悉悉索索声,闭上眼又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地洞里。挺尸一样在榻上直直躺着,他侧耳倾听。帘帐外轻微响动,似乎有人翻了个身。嘴角一咧,他一个咕噜翻起身,凑到纱帐前,伸手小心翼翼撩开,探出半个头去。“喂,你也还没睡着呀。”他轻轻唤一声。幽暗中便榻上那一团隆起的阴影纹丝不动。“别装了,我听到你翻身的响动了。”阮丹青伸手在嘴边拢成个嗽叭,又说道。那阴影还是不动。他有些不耐烦了,汲上软绸便鞋溜下床,踮手踮脚的朝那便榻摸了过去。伸出手指,正准备狠狠戳下去,突然那一团原本纹丝不动的阴影一个翻转,一双如墨似星,炯炯有神的眼眸瞪向他。阮丹青一脸促狭的表情都来不及收拾,就被瞪得僵死在脸上,整个人好似被定住了,那根正准备要戳过去的手指头停在半空,保持着那个可笑的姿势。“愚蠢!”除了那双眼睛,幽暗中看不见那人的表情,只是雪白的牙齿闪露一角,吐出两个字。好似是解除咒语的魔法,阮丹青僵硬的身体顿时软绵绵颓了,他撅起嘴,一屁股坐在便榻上,觉得不舒服,屁股用力顶了顶,将原本躺在上面的人顶到更里面。“我睡不着。”他撇着头不悦说道。那双黑暗中依然闪亮有神的双眸闭上,翻个身,给了他一个不理不睬的背影。“我浑身上下疼,不舒服。明天可能参加不了仪式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见人家不理睬他,阮丹青心里不爽,屁股使劲又顶了顶,愤愤道。“你得负责!”不依不饶,他还伸手推了推那一团阴影。“你欠捧是不是?”被折腾的烦了,那团阴影猛翻身,被子里的脚一蹬,就着那抵在腿边的屁股将这鸠占鹊巢的家伙踢了下去。“哎哟!”阮丹青软绵绵叫了一声,人扑出去踉跄几步,回头委委屈屈的伸手揉了揉屁股。这家伙脾气差不说,还老跟自己屁股过不去。自己这屁股又翘又挺,平时即老实又规矩,哪里惹着他了。便榻上,那一团阴影已经起了半身,炯炯有神的双目半眯着,流露出十分着十二分的不悦之色。阮丹青转过身,挺直了腰板,手背到身后。“我是太子,你不过是荆王而已。”气热汹汹威胁道。阮芳庭双眉忍不住皱了皱,心头一口闷气。能不能换点新鲜的?除了这个他还会别的没?“窝囊废太子。”想也没想,他一脸嫌恶的吐出一句。阮丹青听了顿时头上一把火,噔噔噔上前,瞪着他。“那也是太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低喝道。阮芳庭眉梢挑了挑。“好啊,殿下这是要我死?”冷冰冰不紧不慢扔出一句。阮丹青一时没有声响,脸垮了,肩耷拉着。“哪里敢,皇叔会宰了我的。”喃喃低语,屁股重新挨到便榻边,挪啊挪啊又坐了上去。“他哪舍得动你。”冷哼一声,阮芳庭轻蔑说道。“皇叔又不是傻子,难道你以为他真的觉得我能当得起这个天下?”阮丹青曲起脚,盘坐在榻上,昂着头挑衅似的瞪过去。“你到不傻,比以前聪明多了。”阮芳庭坐直身,凑近他。“我不过是有自知之明而已。”阮丹青别过头,手指无意识的扯着衣摆。“并不一定要多有才干的人才能当皇帝,国家靠的是良臣,君主平庸点,也没什么大关系。做个守成之君总还是可以的。只要你能善用良臣,多听取臣子的意见,治理天下并不难。”阮芳庭缓缓说道。由于凑的比较近,他呼出的气息指过阮丹青的鬓角,几根不受拘束的发丝在他的气息里微微颤抖着。鼻息间全是一股子茉莉花油的味道,这家伙洗了头洗了身,非得弄得浑身上下香喷喷的才罢休。他就不觉得熏人吗?阮芳庭一边想,一边不悦的皱了皱眉。阮丹青侧转头,看他一眼。“若将来你为君,就让我做个安乐侯吧,我胸无大志,只要能平安过点好日子就成了。”他回转头,小心翼翼喃喃道。“哦,你要求也不算高嘛。”阮芳庭眼皮微垂,半眯着眼眸将他笼罩。“那么如果殿下将来为君,又欲如何处置我呢?”他不紧不慢的问道。阮丹青再次侧转头,很是认真的看着那半眯着的眼眸。“若我为君,那你自然只能为臣。只是,你愿意做我的良臣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阮芳庭扯动嘴角,哼笑一声。“殿下放心我吗?似我这样的人,连陛下这样厉害的都提防着,何况将来殿下你呢?只怕将来父皇欲立你,必先处置我。”“皇叔不会那样的,你到底是他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他怎么忍心伤害你的性命。”“亲生儿子又如何?我们是皇家,皇家只有权势,没有亲情。再说了,他若真忌讳这些伦理道德,怎么还会拐自己亲身侄子?”阮芳庭冷哼一声,目光如炬,箭一般射过来,直直戳到他脸上,一阵生疼。阮丹青觉得尴尬,急忙别开头。“我,我也是没办法。他是陛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样一个先皇遗孤又算得上什么?他要捏死我,还会比捏死一个蚂蚁难?我怕死,我没有办法。”“既然知道其中厉害,你这样摸到我床边又是为什么?是准备着害我呢?还是害自己?”阮芳庭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将那粉脸转过来面对自己。“我。。。。。。”乌溜溜的大眼睛浮起怯意,秀气的双眉拧着,两片薄薄朱唇翻了翻,吐出一个字。“你什么?”阮芳庭问,双目依然半眯着,从踊唇里吐出的气息拂过那柔软的朱唇。“我就是睡不着而已。”撅着嘴,喃喃说道,手心里的衣摆早已经揉成一团。“睡不着你就来烦我?”半眯着的双眸突然睁开,阮芳庭一瞪眼,的挑眉,低喝道。他心里有股冲动,掐在那人下巴上的手要是往下一划,直接掐脖子,会有多爽。然而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吓到那看起来很赢弱的家伙。乌溜溜的眼睛依然乌溜溜,里面的怯意并没有弱半分,但也没有增半分。倒是那两片薄唇抿来抿去,看得令人越发恼恨起来。于是他头脑一热,手往下一滑,落在那细长的脖颈上。只是到底没有劲掐,反倒是抖了抖,继续往下滑,落在那淡薄的胸膛上。一团柔软顿时塞进他手掌里。怎么会这样?阮芳庭皱起眉,低头瞪着自己的手。怎么会这样?阮丹青也皱起眉,低头瞪着他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阮芳庭低喝。“哎,这话该我说才对吧?你想干什么?”阮丹青委屈的扁扁嘴,然后撅起嘴,一挺胸,问道。感觉着掌心里柔软却始终无法盈满的酥胸,阮芳庭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能干什么?这么小!”他低低咒骂一句。阮丹青不服气,又挺了挺胸。“够了!”阮芳庭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他,把手抽了回来,掌头握紧。“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是父皇的人!”“可你上次不是。。。。。。”“闭嘴!都是你害的。”“怎么能怪我!”“不怪你怪谁!难道怪我吗?”“未尝不可,当时你可以把我推开的呀!”“。。。。。。”“反正现在天高皇帝远,咱们做什么皇步又不知道。”阮丹青笑嘻嘻说着,凑过去,伏在他背上,黏住。阮芳庭不吭声,眉头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