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一触及到那雪白冰冷的刀刃,她仿佛又能感受到这薄刃切过她身体的剧烈疼痛。晓默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身子。“冉晓默。”阴沉的男中音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伴随几声悠然自得的轻笑。晓默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他长的并不像她记忆中那么恐怖可怕。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她是透过红外线夜视镜看到他的脸的,那张脸被染成了惨绿色,配合着那要夺取她生命的狠辣冷酷,看起来仿佛就跟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深深将这恐怖的第一印象留在她的恶梦里。然而,这一次,在柔和明亮的自然光下,她发觉面前这个男人十分的英俊。是的,他有着能让女人心动的男性五官,配合着硕长挺拔,结实健美的身材,十分的动人。这不是她午夜恶梦里的男人,她有些错谔了。察觉到她的诧异,男人细长有神的眼眸微微一眯。缓缓靠近她。她猛然从错谔中惊醒过来,踉跄着退后。转动一下手腕,男人手里的刀刃直直的指向她,微微眯起的眼眸里开始浮起杀意。不要被外表所迷惑了。这就是她午夜恶梦里的魔鬼。那满是杀意的冰冷眼眸,紧随着雪白的刀刃,不就是他吗。刀刃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进,而她只能步步后退。一直到背抵上墙壁,退无可退。男人停下脚步,然而手里的刀却没有停,依然一寸一寸的缓慢刺过来。一直抵到她的喉咙口。为了最大可能的躲避这带着寒气的薄刃,冉晓默将头尽可能的贴着墙后仰着。冰冷的刀刃轻抵着她的喉咙,一阵阵的寒气使得她脖子上的皮肤泛起一个个细小的疙瘩。她几乎连大口呼吸都不敢,生怕动作过大就被割破喉咙。似乎是在欣赏她的恐惧,男人的刀刃没有在刺入,只是停在哪儿,安静的看着她挣扎。从眼角瞥到他饶有趣味的眼光。是的,他并不是要她的命。他只是那么居高临下的鄙视着她,用高傲的姿态悠然自得的欣赏着她的懦弱挣扎。就像是抓到了老鼠的猫,可以肆意的玩耍戏弄。被他当作一只卑微可怜的老鼠耍弄,晓默感到一种被羞辱的愤怒。这愤怒让她生出一股不服气的冲动,没有经过更深层的考虑,她将紧贴着墙的头迅速的一侧,身体随着头侧弯成90度,腰顺着身体的姿势以一种十分柔软幽雅的弧度软软一折,整个身体就这样以一种几乎柔软到不可能的姿势躲避开逼在喉咙口的锋利的刀刃。在地上打了个滚,冉晓默利落的跳起,几步跑到另一边,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男人缓缓转过身。那仿佛是表演一般的动作,成功的避开了他的刀。对,就是这样。两年前,这女人也是如此的躲避开他致命的刀刃,不但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带走了属于他的东西,还留下那可耻的伤痕。就是这个看起来如此柔弱,胆怯,无害的女人。他怎么能遗忘,怎么能放过。这看起来惹人怜爱,一个手指就能捏死的小白鼠并不如她外表所表现的那么弱小。事情比想象的有趣。英气秀长的眉高高的挑起,薄薄的嘴唇撩起一个残忍的微笑。冉晓默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等她回过神来,那雪白锋利的刀刃已经直从劈到她头顶。连退的时间都没有,她只能抓起手里的包裹一挡。手里这个一点攻击性也没有的布质包裹怎么可能挡住那精钢焠炼的刀刃。一声布帛断裂声后,包裹被辟成两半,里面的现金,证件撒了一地。而她,被这来势凶猛的刀刃吓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事情又回到了开始,她又被刀刃抵住了喉咙。刀刃缓缓的逼进,她只能越来越放低身体,直到背贴着踏踏米。这一次,男人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而她以这种更屈辱的姿态呈现在他面前。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逃脱。但,这一次,冉晓默往深层考虑了一下。继续逃脱下去的话只会激起这男人更多的征服欲。她和他的力量层次完全不同,他占尽优势,最终失败的只能是自己。没有必要在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娱乐他了,晚输早输其结果是一样的。考虑到这些,晓默放松绷紧的身体,闭上眼睛将头一撇,放弃抵抗。有些失望的感觉,男人将刀刃偏过她的脖子一把插入踏踏米里,倾斜着的刀刃将她的脖子卡在一个三角里。蹲下身,他伸手抓起一屡她的头发。冉晓默惊恐的睁开眼睛。他要干什么?将刀刃拉开了些,男人伸手抓住她的肩,将她整个翻了过来,背朝着他。“干什么?”晓默企图挣扎,但那铁锢一般的手紧紧一掐她的肩颊,剧烈的疼痛立刻让她丧失所有力气。男人跨在她身上,用脚将她的腿压住,一只手抓住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一把拔起插在她脖子边的刀刃。“你要干什么?”冉晓默惊恐万分的挣扎起来。冰冷的刀刃插入她的衣服里,贴着背缓缓的上行。一接触到这冰冷,她不敢再多挣扎。只能撇着头大口的呼吸,茫然不知所措。一直插到刀刃从衣领露出,男人轻轻一挑。布帛立刻裂开。用刀峰轻轻挑开妄图遮掩的布料,让整个背袒露在面前。浅蜜色的肌肤上,一个巨大的十字伤痕。新长出的愈合介质呈现出柔和的象牙色。意识到自己整个背部裸呈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冉晓默全身颤抖着,奋力挣扎。然而她的挣扎除了让她裸露的更多以外,一无用处。身体和四肢牢牢的被压在踏踏米上。这就像是专属他的标致一样,肆无忌惮的充满占有欲的宣告着这生命是属于他的了。出乎他的意料,这伤口异常的美丽。象牙色柔和的介质,和着浅蜜色的细致皮肤,仿佛是种精美的点心,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甜甜花香。男人低下头,有些疑惑的嗅嗅她的皮肤,是有股甜蜜的香气。用手轻抚着她的背,仿佛蜂蜜般细滑而粘腻的皮肤质感。手指顺着十字伤痕抚去,比周围的皮肤微微有些凹陷。由于长期握剑,男人的手有些粗糙,磨砺过她皮肤的感觉让她有些发痒的微微刺痛。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切,太过于暧昧,过于……情色了。这不适合她和他之间。她不需要这些,她不要这样。不要把她当作一个女人,她只是他的敌人,仇人,不要带有性别。察觉到身下柔弱的身体在颤抖着,男人将身体附的更低了,几乎就要贴上她的背。即使没有贴在一起,晓默依然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灼热感。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仿佛怕被这热灼伤。温热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耳朵。“记住我的名字。”男人阴沉的声音中又浮现出那种莫名暗哑的情绪。“我叫秋田仁也。晓默,你的命,是属于我的了。”贴在她的耳边将话说完,男人松开困住他的手,缓缓的起身。带着他的气息黑色剑道服轻请覆盖住她裸露的背,浓烈的属于他的气味包裹着她,仿佛他依然覆在她身上。将散落在地上的现金证件收拾进包裹里,这些东西没必要留给她了,他要带走。纸门被刷的拉开,随即便又关上。将身体微微撑起一些,冉晓默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他走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为什么?他想干什么?她该干什么?她不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他说他叫秋田仁也,冉晓默有些迷惑,她不认识他,对这个名字她没有任何印象。是的,对他,她一点也不了解。而对她,他可能知道了很多很多。这不公平,从一开始,她就不是这男人的对手。天啊,她不该来的。不是吗?她该跑的远远的。她为什么要上这车,为什么?如果她不上这车?冉晓默无奈的摇头,不上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一定程度已经观察她很久了,一直在她周围看管着她,这一切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她根本没有机会跑。衣服已经被割得无法穿在身上了,可难道真的穿他的衣服吗?这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穿满是他的气味的衣服,是否自己会被染上这气味呢?算了,别管这么多了。咬咬牙,她将被割破的衣服脱下,穿上那件黑色剑道服。也许是她神经过敏了,布料贴着皮肤的感觉仿佛就是他的抚摸似的。纸门刷的轻响,被拉开半边。一个神色十分恭谦的女人微弯着腰走了进来。晓默以为是他回来了,吓的抓紧胸口的衣服急忙的退了几步。察觉到进来的只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才惊恐不定的停在哪儿愣愣的看着那女人。“晓默小姐,我是吉布,秋田先生让我带您回房间。”女人低垂着眼皮,十分恭顺谦和的朝她鞠恭。她的声音十分的柔和谦逊,有种能安抚人的功能。晓默稍稍平静了些,从地上爬起。“回房间?谁的房间?”“秋田先生为您准备了房间。”吉布只是略微的抬头,迅速的瞟了她一眼后又柔顺的垂下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