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银铃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五房的夫人打趣的看着二房的小姑娘,笑骂道,“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大哥哥呀,说进国子监就进国子监,要知道你三表哥好多年都不读书了。”
说是在闲聊笑骂,心里却也是真的瞧不起。
长房就这么一个儿子,偏偏是不学无术。
前几年长房倒是有一个庶子,年少聪慧,只可惜薄命人,早早的就去了。
比他爹死的还早一年。
原本以为长房的裴澈也死在了外面,没想到竟然还真的被宋凌云找回来了。
找回来,也不过是一个废物点心。
“可是五哥哥不是也进了国子监吗?”小姑娘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家娘亲,葡萄般的大眼睛,映出美妇人的影子。
摸摸自家女儿的柔嫩的脸颊,岑夫人笑道“那是你五哥哥争气,你三哥哥可不是这样的人。”
“不争气吗?”裴玉玲歪着头,看着哄笑一堂的长辈,不明所以的睁着眼睛。
她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是呀,哥哥确实不如你五哥哥争气,他们也是这样觉得呢。”季糖糖推门进来,原本的燥热被屋子里的冰块融化的清凉带入一半,抱起来地上的小团子,她满眼笑意。
多乖巧的孩子,都被带坏了。
抱着裴玉玲环视四周,微微低头,“见过各位婶娘,婶娘安好。”
程温棋跟在季糖糖的身旁,跟着欠身行礼,“腰晚辈程家温琪,见过各位婶娘,见过祖母,问祖母,婶娘安。”
原本的笑声逐渐消散,几房的夫人不自在的用帕子擦拭着脸颊,眼神飘忽不定。
裴玉玲也不怕生,搂着季糖糖的脖颈,无辜的瘪了瘪嘴角,盯着季糖糖的乌黑的眼眸,“为什么不如五哥哥争气?因为婶娘们这样说吗?”
“玲儿!”岑夫人瞪了一眼裴玉玲,压低了嗓音低声呵斥。
原来她也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可是她还是任由一个小孩子去说那些让裴澈羞恼的话语。
“因为哥哥志不在此,所以在他们看来不够争气。”季糖糖摸摸她的头顶,笑声的说着。
一旁的四房的许夫人笑出了声音,在不算安静的屋子里还是有些突兀,她年纪要小上一些,是四房老爷的续弦,脾气更泼辣,斜眼撇了一下季糖糖,掩嘴笑道,“有些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都是志不在此,说起来也是平白得的笑话。”
“够了。”老夫人一拍桌案,凌厉的目光扫向四房媳妇,冷哼一声。
小门小户真是上不得台面。
许夫人扭扭捏捏的转过头,鼻孔里冷哼一声,连眼神都不愿意分给老夫人。
四房是庶子,娶的续弦也是商贾出身的小门小户的庶女。
老夫人又不愿意四房媳妇的出身太高,又嫌弃她拿不上台面。
二房的岑夫人接过季糖糖怀里的裴玉玲,打趣的话语,打破了僵硬的气氛,“澈儿来的挺快的,我们都等了两天了,还以为得明天到。”
“路上耽搁了些时日,倒是让各位弟妹苦等了。”宋凌云走上前,伸手逗弄着裴玉玲,接过了话茬。
岑云柔笑容微微一顿,转身把孩子递给了一旁的婆子,低声笑道“嫂嫂这话说的,我们都在母亲这里,哪里就苦了。”
“苦了诸位绞尽脑汁送澈儿进国子监了。”宋凌云可不给她这个面子,冷冷的扫了一眼岑玉柔,轻哼一声,“玲儿小小年纪就知道国子监,看来弟妹也想送玲儿进国子监呀。”
季糖糖后退一步,停在了程温棋的身旁,远离了这一片的战场。
后宅的唇枪舌剑,她可是相当的不擅长啊。
比起叨叨,她更想动手。
“嫂嫂,我……”
“行了。”老夫人撇了一眼岑玉柔,又嫌恶的看了一眼宋凌云。
当初要不是裴家银钱亏空的实在厉害,又怎么会娶一个商贾之女做长房夫人。
就算是皇商,也上不得台面。
“澈儿身旁的女子是谁?”老夫人看向最后面的程温棋,招了招手,“上前来,让祖母瞧瞧。”
季糖糖握住程温棋的手腕,上前两步,“这是孙儿的结妻子,当初流落在外多亏阿温相救,不然祖母可能见不到孙儿了。”
“原来是个乡下破落户啊。”四房的许夫人最先嘲讽道,“还以为是哪家的闺秀了,也是谁家的闺秀会无媒苟合……啊!”
“啊!!!”
许夫人身旁的五房夫人跟着一起尖叫出声,红润的面庞瞬间褪去了血色,肩膀不停地颤抖,如果不是一旁的侍女搀扶着已经瘫坐到了地上。
许夫人更惨一些,脸色一白,直接晕了过去,身旁的侍女没有也吓瘫在了地上,湿乎乎的橙黄在裙下蔓延开来。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嫌弃,看向季糖糖的眼神带上课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