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于此,她没来由地有些激动,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非常不好,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她就不再是任由玉峙仁操控的棋子。“前方的路有些窄,上来。”段瑞龙开口时已弯□。乔晓佳爬上他宽厚的脊背,他轻松地站起身,拖了拖她的双腿,不急不缓地向前方迈进。她环住他的脖颈,暗道的高度有限,摩擦着段瑞龙头顶的发丝,而她只得头部埋在他的肩窝里,他或许考虑到这一点,今日竟没穿硬邦邦的铠甲,身体很温暖,令她即便置身于如此阴冷潮湿的隧道中也不会感到寒冷。“兽冥山野兽多么?我那日带着墨墨出来时并未发现。”“白天好点,到了晚上比较危险,你个小丫头还带着一个屁大点的孩子,真不知你是求活还是找死。”段瑞龙轻哼。乔晓佳活动活动腮帮子,张大嘴,一口咬在他的肩头:“我要重复几次吖,曾经的我是武术高手,你别这么瞧不起女人行不行?”段瑞龙对她毫无力度的啃咬不予理会,讥笑道:“这样啊,那一会遇到狮子老虎你先对付。”“……”乔晓佳咬了下嘴唇,扭过他的脸颊,咬住他的唇瓣,这回看你疼不疼。段瑞龙眯眼躲闪,她确如小疯狗般咬住了便不松口,还时不时从牙缝里挤出咯咯地笑声。“哎呀呀,疼疼疼……”他想反咬她,她却先发制人,抱住他的头部不让他自由活动。“说,我是不是大侠?”“是是是,大虾真厉害。”他故意念走音。“那打狮子老虎这等小事还用大虾出手么?”她学着他一起“跑偏”。段瑞龙笑着摇头,趁机一口叼住她的唇瓣,压在唇齿间轻轻咬合。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暧昧,段瑞龙缓缓驻足,侧头吻上她的唇,乔晓佳伸出舌尖,舔了舔他已被她咬红的下唇,聚少离多的两个人,似乎都不愿将时间花费在无谓的寒暄之中。他转过身正对着她,她的脊背倚潮湿的石壁上,淅淅沥沥的水滴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入衣襟,她打个冷颤,拉回理智,急忙翻手盖住他的唇:“先去找木屋吧,夜路太危险。”段瑞龙想到兽冥山的凶险,也只得暂时将欲望硬生生地吞回去,要说他真不是好色之徒,可就是看她顺眼,这一晃半个多月未见面,颇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不适感。……通过促狭的路段之后,乔晓佳明显感到地势由低向高推进。她踩在布满青苔的石面上,行走起来相当吃力,段瑞龙起初拉着她前行,但她依旧一步三滑摇摇欲摔,于是,段瑞龙索性将她夹在腋下,另一手抓扶墙壁,径直疾走。乔晓佳仰起头朝他笑了笑,而他则是一脸严肃道:“其实我也很想了解你的过去。”“为何?”“说不清,可能就是希望你可以将完整的自己托付给我,莫再日后忽然跑来个男人,再把你给要回去。你说我是抢还是不抢?”乔晓佳的笑容微敛,且不说暮夏染,就说暮夏染在情绪激动时说得那番话,貌似墨紫雨喜欢的人是某位玉峙国将领。到了木屋,希望找到有关过去的蛛丝马迹,若能与过去的自己彻底了断,那便再好不过了。=============================================================通过杂草丛生的山洞,依旧是阴霾的森林。乔晓佳环视四周,未想到小木屋就在不远处的小山包上,这……墨紫雨肯定不知晓自己就住在暗道出口附近吧,幸好无人偷袭军营。段瑞龙则抽出佩刀,微弱的阳光反射在刀面上,煞气十足。乔晓佳刚欲前行,却被段瑞龙一把拉回原位,只见明晃晃的大刀飞出他的掌心,噗地一声倾向草丛,稳准狠地插在一条大蟒蛇的头部。乔晓佳的神经立刻紧绷,果然是猛兽四伏的鬼地方。段瑞龙拉着她前行,眼光六路耳听八方,不敢掉以轻心。不过越是靠近木屋,一股奇特的味道越重,那味道类似于麝香味。近身一看,原来木屋四周种植着大量的驱虫草,这种草不仅蚊虫讨厌,只要是动物都很厌恶,不够这种草并非兽冥山特有的植物,应是从别处移植过来的。这便是墨紫雨还敢在屋外养鸡的原因。段瑞龙挡在她的身前,一脚踹开屋房门,屋内竟然已是一片狼藉。乔晓佳探出头望过去,她扫视四周:“在我离开之后,这屋有人来过。”“好似在寻找何物。”段瑞龙接过话,随后迈着谨慎的步伐缓缓而入。乔晓佳应了声,十有八九是暮夏染派人来过此地,不过看翻得这般凌乱,应该是寻找某样东西。她竖起歪到在地的木椅,道:“你先坐,我也翻翻。”说着,她走到木箱旁检查衣物。“已被翻成这样还有必要找吗?该拿走的一样不会落下。”段瑞龙讲话的同时望向房梁,房梁落满尘土,清晰可见处几枚手印。乔晓佳一想也是,舒了口气:“可是这屋里能有何物?我在离开之前本想找些银两,可是就翻出一块玉……”她睁了下眼:“莫非他们是在找玉佩?”段瑞龙扬起眸:“玉佩在何处?”“在你府邸,我看着雕刻工艺挺精细,就把那玩意藏在我卧室的床底下,想着万一无路可走了还可以拿到当铺换些银两。”“那还留在这作甚,回府。”乔晓佳应了声,紧随段瑞龙离开,不过在临走前,她注意到放在木桌上一尊佛龛:“等等,这佛像叫什么?”段瑞龙回眸审视片刻:“好似是……送子观音。”“为何要祭拜送子观音?”她折回原位,托起佛像看了看,发现佛像底部刻有一排小字——福佑姻缘,莲花送子。不管有没有意义,她默默记在心里,毕竟暮夏染曾提醒过她,墨紫雨对任何人都有戒心,封存了只有她一人知晓的秘密。……返回军营之后,未避人耳目,二人并未一同返回段府。乔晓佳留在军中等候,由段瑞龙独自去取玉佩。大致过了三四个时辰,段瑞龙将睡醒一觉的乔晓佳叫醒。他坐在床边,从怀里掏出玉佩递给她。乔晓佳托在掌心翻来覆去地看:“我不懂玉,这块玉佩值钱吗?”段瑞龙顺手接过,透过油灯的光线照耀玉佩:“……瑕疵斑斑并非值钱货,不过若是得道高僧开过光的佛牌就不好说了。”他们都注意到了玉佩上的雕刻物,乃是一尊笑口常开弥勒佛。但是这种佛牌极为常见,造型也不特别,在任何一家寺庙皆可求到。乔晓佳将玉佩交给段瑞龙:“你帮我保管吧,我出入皇宫不方便。”段瑞龙应了声,看出她情绪低落,问道:“怎了你?”乔晓佳沮丧地吐口气,身子一软躺在段瑞龙的膝盖前:“我想知晓我为何要住在山中,为何要入住新寡村,凭我的武功想逃跑岂不是很容易?”段瑞龙思忖许久,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他道:“武功不武功的且不说,既然你曾经做过细作,很有可能你是自愿被俘又被押送新寡村,只为接近某个重要的人?”一语惊醒梦中人,乔晓佳猛地直起身,凝望段瑞龙片刻,捞过他的脸颊亲了又亲:“我发现你真的很聪明啊段瑞龙,这便说通了,嗯!我会想法设法混进新寡村一探究竟!”段瑞龙则笑不出,他长吁一口气:“不为人知的目的多半是阴暗丑陋的,所以我是个讨厌秘密的人,当有一日真相大白于天下,希望我并非在助纣为虐。”乔晓佳嘟起嘴:“谁啊,我是那种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吗?不论结果如何,我至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若是只对不起我倒好解决了,若是阻碍吾朝太平盛世之恶事,你叫我该如何处置你?”话题越发沉重,乔晓佳自是无言以对,她唯一避开迎面直逼的问题,搂着段瑞龙的肩膀蹭了蹭:“那我还替玉峙国打仗呢,不能将功折罪么?”“此战只许胜不能败,双方不但势均力敌,还是同一个王朝培养出来的猛士,难度有多大你根本未曾思量。”段瑞龙叹了气:“莫以为耍耍小聪明便可以指挥战役,要准备两套或更多的部署方案,要想好退路,要学会防患于未然。此战最可怕的是,敌方的幕后操盘乃汝南王,了解玉峙国的用兵之道,打起来相当困难。”听罢,乔晓佳沉收起耍赖的劲头,正色商量道:“暮夏国地势颇高,我们就利用地势与之作战如何?”“说来听听。”“咳咳……”她坐起身,边比划边道:“对方的优势就在于站得高,站在高处方便洞察我方阵营的部署状况,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譬如最重要的,囤积粮草的地方疏于看管,倒是没用的营帐加派人手把手,还有马厩,把一些老弱病残的废马放在最明显的位置,精壮的马匹藏在隐匿于阻碍视线的山涧中,总之就是看起来重要的东西其实都没用,如此一来,敌方就算夜袭兵营也只会损兵折将。”段瑞龙搓了搓下巴,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着道:“还不够,继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