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笑笑嘟着嘴做出低头忏悔状,“如果找不到军印,会被砍头吗?……”静玄峰不由一愣,坦言道,“论军规,当斩”“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我还年轻,呜呜——”贾笑笑惊慌失措的哇哇乱叫静玄峰似笑非笑的扬起唇,不急不缓道,“可丢的并非军印,只是证明本王身份的金印”“……”靠!耍人。贾笑笑正在一筹莫展时,忽然灵光一现,“我想起来了!就是你说哥是个暴力的化身那会儿!我可能下意识把印章扔出去了——”静玄峰见不远处便是曾经闲聊的位置……好似见一位头戴斗笠的百姓正在稻草间捡何物,但背对他这边又看不太清,静玄峰见此人欲起身离开,他急忙拉起贾笑笑疾步靠近,边走边命令道,“且慢,那是我遗失的东西”“……”这百姓显然被吓了一跳,他看看自己很想抛弃的黄金粑粑……“扑哧”一笑,“这位小兄弟若喜欢便拿去,老夫从不与人争抢”贾笑笑走出两步嗅到哪里臭臭的,她捏住鼻子提醒道,“静玄峰小心,有粑粑雷!”此话一出,静玄峰也闻到怪味儿,他驻足站定朝十尺外的老者询问道,“你可捡到一只黄金软缎包裹的锦盒?”老者捋捋花白的短胡须,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静玄峰一番,忽然从身后举起那只金灿灿印章,“你可是静玄峰本人?”静玄峰对老者的质疑极为不满,耐着性子忍让道,“劳烦物归原主吧”未等老者回应,贾笑笑伸头探脑的钻出静玄峰身后,“随地大小便,罚款!”老者笑容一僵,注视贾笑笑面容许久……抬手一扬将官印抛向静玄峰,随后转身疾走离开……只听身后传来贾笑笑的呼唤声,“咱们是不是认识?您的说话声非常耳熟……”但老者并未回应贾笑笑,而且步伐愈发加快,贾笑笑急忙推了静玄峰一把,催促道,“静玄峰快帮我抓住那老头——”虽此人声音有点沙哑,但贾笑笑从记忆的最深处挖掘到这道熟悉的动静,肯定是熟人没错!=====================熟人见面分外诡异静玄峰此刻才注意到那位百姓一路狂跑,他来不及思考,一跃身追上那人,将其擒住、压倒在地,此人趴在地上不喊不求饶,就老老实实的闷着,或许此人深知挣扎无济于事。静玄峰掀起他头戴的斗笠,待确定是位年长之人后,他缓缓松手,随之平静的询问道,“为何跑?”“你追,老夫便跑啊!”老者话语尽显无辜。“是你逃跑在先”静玄峰可无耐性跟他兜圈子,抓着老者手腕向原路返回。“老夫方才戏耍于你,怕小兄弟心存恨意嘛,唉……莫为难老人家啊……”老者发现静玄峰并不管他年纪,生拉硬拽着实不客气。贾笑笑侧耳聆听老者的说话声,不由自主迎合上前,“大伯,我是贾小小,您记得我吗?”老者注视贾笑笑一双失神的大眼睛,故意下底声线含糊其辞道,“老夫祖辈住在南蝶国,从未离开过本土”贾笑笑咬了咬下唇,伸出“魔爪”正好揪住老者胡须甩了甩,老者吃痛眯着眼向后退了退,“丫头,此举不妥吧?”“丫头”两字一出,贾笑笑更感觉这老头是熟人,威逼利诱道,“瞎子的眼睛不好使,但耳朵灵光得很,您就招认了吧”静玄峰不动声色,伫立一旁注视老者的神色……虽此人非汉人,而小瞎子也未到过南蝶国,却一口认定彼此相识,何况此人的行为举止确实有些古怪之处。静玄峰见老者紧闭双唇拒绝回答问题。他二话不说,从腰间取出一根绳索将老者捆绑双手拉到树荫下,但老者依旧一语不发,随之望向漫天翩翩起舞的花蝴蝶……贾笑笑得知静玄峰把人家五花大绑捆起来了,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这也太不尊老爱幼了吧?静玄峰真是没爱心……她踮起脚拍了拍静玄峰肩头,“亲爱的,做得漂亮!”“熟人还是仇人?”静玄峰边问边再次上下打量那位老者,虽衣着朴素,但坦然的神色依然镇定自若。“不是仇人但胜似仇人”贾笑笑没头没脑的回了句,她从老者的几声独特咳嗽中已确定的此人身份,随之蹲下身对着老者狞笑,“您不说话就是心虚的表现,师父,肯定是您,当初为什么忽然玩消失呢?丢下我一人您心里过意的去么……”“呃,是你师父?……”静玄峰回忆当初扮尼姑的事,貌似提过她师父生死未卜。老者微微一怔,他曾与贾小小朝夕相处五年,辨得出其声音也在情理之中,但这丫头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内向孩子……何时变得这般活泼自信了?“不回答就是默认喽?”贾笑笑随手从地上拔起一根稻草向前方戳了戳,“在徒儿贾小小心里,您可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哟,父女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快告诉徒儿哦……”但可惜的是,她不是敬仰师父的贾小小,只是爱八卦的贾笑笑。话说,贾小小与师父应该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啊,师父为什么不吭不响的就走了呢?貌似还是故意躲着贾小小。静玄峰见老者一脸难色,率先解下绳索,随后打了声招呼说去四周溜达溜达……老者揉揉手腕沉默许久,随之微微叹气,“丫头,当初将你一人丢下确实情非得已,全怪为师不好,但见你依旧活着,为师深感欣慰”“……”贾笑笑满脸黑线,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别扭啊,貌似挺遗憾她没死小树林里?贾笑笑本想教训老头几句,但一想到他曾默默无闻的照顾了贾小小五年,还教她针灸术,又不是亲闺女,罢了罢了。她盘腿而坐,“既然您有难言之隐我就……不问了,反正我活得挺好,说点正经事吧,我刚才听静玄峰说您是本地人,而我这次前来是为找一样东西,他乡遇故人也算缘分,师父能不能帮徒儿一个小忙?”“讲来听听”老者注视贾笑笑那张日渐成熟的脸孔,时隔多年,想当初这丫头只是一个时常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的小女童,如今已亭亭玉立为人妻。而他与贾小小相遇是个巧合,但抚养她却是“别有用心”。“我要找一种蝴蝶,名叫至尊兰蝶,您……”“老夫不知”未等贾笑笑问完,老者脸色一变即刻站起身,“天色不早了,你与三皇子回吧”语毕,老者毅然决然转身离去——“不许走!您怎知道静玄峰是三皇子?”贾笑笑觉得整件事越来越奇怪,这老头究竟想隐瞒什么事?即便他看到官印初步断定静玄峰的身份,但也没听见他对静玄峰身份大惊小怪,这说明在某方面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难道是记忆又短路了?贾笑笑情绪有点激动,“我已经不问您失踪的事,相处五年也不算短,人家师徒相见怎么也得热泪一个吧?不热泪也要叙叙旧吧?现在我就让您回答我一个简单问题有这么困难吗?”老者脸色一沉,似乎触及痛脚般情绪有些失控,“是老夫唾弃至尊兰蝶的传说,可以否?你这丫头为何非要苦苦相逼?再者说,至尊兰蝶与你一位汉人何干?”贾笑笑没想到老头一点不念师徒之情,顿时眼眶一红委屈道,“关于至尊兰蝶的梦我做了不下三十次,无缘无故我不该问个为什么吗?而且每次都是扎中我的眼睛,难道我不该为这双眼睛努力一下嘛?还是您期盼我永远当个瞎子!——”此话一出,老者木讷的向后缓慢退步,略带惊慌的目光久久无法移动,“你说,你梦到至尊兰蝶?这怎可能……”贾笑笑一把擦掉眼泪,随之缓了缓情绪平静道,“这有什么不可能,一只冰蓝色的蝴蝶落在我手心,蝴蝶翅膀上印有‘至尊兰蝶’四个汉字!如果毫无关系我才懒得问,你以为我是那种爱打听小道消息的人呐?”最后一句话纯属胡扯。老者犹如晴天霹雳般震撼不已,“你说至尊兰蝶落在你手心?……”他不由自主瞭望向静玄峰的身影,无力的喃喃自语道,“莫非……兰蝶的诅咒再次降临人间了?……”贾笑笑见老者一遍一遍重复空洞的话语,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迫不及待抓起老者手臂,“什么诅咒?把话说清楚,别让我着急行不行啊,呜呜——”老者指尖微微颤抖,似乎染上一抹不寒而栗的哀伤,他抚上贾笑笑的头顶,自然而然从记忆中翻开残破的篇章……“丫头,当初为师传授针灸术于你,是出于私心,但并未想到你的灵魂中会有属于她的一部分”贾笑笑联想到自己穿越的灵魂,再拉上此种神乎其神的解释,显然她这次真的慌了,“她是谁?我的魂里藏着谁?”老者望向湛蓝的天空,“一位出生于万年前的傻女人,注定一世悲哀的诅咒……”他缓缓转向贾笑笑,黯然默道,“你不是想听那个故事吗,罢了,老夫讲给你听……”贾笑笑忽然被这压抑气氛染上一层恐惧感,她捂住耳朵猛摇头,向漫无边际在旷野上呼唤,“我不想听了不听了,静玄峰你在哪啊,我要回家,带我离开这里——”静玄峰听到贾笑笑无助的哭泣声,即刻奔回树下,贾笑笑一把扑到静玄峰怀里放声大哭,“咱们回云地城好吗,我一刻也不想待在南蝶国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