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钟玄德迈着机械步离开阁楼,乔芊趴到窗沿旁,将一架架折好的纸飞机抛向湛蓝的天空,纸飞机遨游于空,仿佛从郝佑鸣掌心腾空而起的白色信鸽。她单手托腮,想入非非,如果让爷爷和爸爸知道她结识的新朋友是郝佑鸣,对,就是爸爸夸赞牌技高超的郝佑鸣,他们会不会感到震撼呢?会不会一高兴解除禁足令呢?嘻嘻,好期待。“芊芊,阿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见他下楼时撞门柱上了。”乔母听那动静感觉应该挺疼的。乔芊无谓地哦了声,见站在母亲身后的佣人手提一条超级闪的华丽长裙,憧憬地问:“我可以出去了?”“想得美,过来试礼服,见未婚夫时要穿。”“你们这些大人到底在搞什么神秘?对方究竟长多丑啊,这么不好意思出来见我?”所以家里人掖着藏着怕她逃婚?“别瞎说,妈妈昨晚还看见那小伙的近照了,仪表堂堂的。”乔芊瞪大双眼,“那就是……残疾?”“你这孩子,不残不傻不胖的年轻帅小伙。”“那为什么不让我见?还是他不想见我?”乔母拉着女儿坐到床边,“妈妈不太清楚,但听你爸的意思,似乎关乎一个几十年的约定,至于为何‘以赌会郎君’,正因为这则约定。”“约定?不是说开设赌局是为了决定谁掌权的问题吗?”这便是乔芊偷偷学习千术的原因,如果她胜出,即便乔家最终交由夫家管理,她还将是最大股东,并成功跻身全球财富排行榜前十,届时,股票将在一夜之间翻着跟头飙升。反之,排行榜还在,但挂在排行榜上的企业将是夫家。按照父亲的说法——此次联姻将会直接波及股市。所以,要以直播的形式开设所谓的赌局,让投资者摸不透谁才是最后的大赢家。显然,乔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道约定是什么。“哦,是吧,妈妈不懂生意上的事。快试裙子,哪里不合适还要拿去改。”乔母言辞闪躲,将晚礼服递给乔芊,“输赢不重要,你只管漂漂亮亮登上直播的舞台。”“当然重要,我要赢嘛,凭什么让夫家名利双收?”乔母抿唇一笑,对方很富有,婚礼当日将向我乔氏注入百亿合作资金。”“我也不懂,乔氏已然位居前列,为什么还要冒险接下那些搭上全部家财的巨型工程?”动辄百亿千亿很吓人好吗。“男人的欲望永无止境,攀上这座山峰,又会向往更高一座,金钱根本满足不了他们,你是女孩子不会理解。”乔母不想加重女儿的心理负担,不过,所指的约定刚巧就是一项筹备已久的大工程,并且,这项工程必须等到联姻之后才可以顺利启动。“妈妈,那个……未婚夫多大年纪?”“比你大两岁。”乔母拍了拍女儿的手,“别担心宝贝,虽然你爷爷和你父亲希望通过联姻让乔氏更上一层楼,但他们和妈一样疼你,绝不会把你嫁给平庸之辈。”乔芊默默点头,“对了妈,您看过一位姓郝的魔术师的表演吗?”乔母怔了怔,不动声色地问:“听说过,怎么了?”“连您都知道他呀?嘻嘻,没什么。”乔母观察着女儿的神态,索性直截了当问她是否认识郝佑鸣。母女俩没什么不能聊的,于是乔芊便承认与之相识,听罢,乔母心中一惊,立刻将服侍乔芊换装的佣人们轰到门外,随后关上门窗,正色道:“芊芊,妈妈有必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在爷爷面前提起郝家公子,更不要与郝家扯上丝毫瓜葛。”乔芊迷茫地眨眨眼,“您在紧张什么?我说的是魔术师郝佑鸣。”“我知道,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妈妈也知道,赌场酒店继承人,没错吧?”不问世事的母亲居然对郝佑鸣的身世背景了如指掌?乔母迅速调整面部表情,抚了抚女儿的长发,“这事说来话长,等你结婚之后妈妈再把原因告诉你。总之这件事到妈妈这里止步,千万不要再提起这个人。”“可是……我之所以知道郝佑鸣,正因为听到爷爷和爸爸讨论郝佑鸣的牌技如何高超。”乔芊彻底晕菜了。乔母敛起慈祥一面,郑重警告:“他们可以聊,你却不可以。”乔芊虽然很想知道原因,但又不想惹母亲生气,晕乎乎地点下头。气氛凝重,乔母也没了帮女儿试装的兴头,关门离开之际,不由惆怅长叹,原本无论如何无缘相识的两个人,居然会因为长辈无意间的一段交谈联系在一起?与此同时,澳门国际机场——一行西装笔挺的黑衣人走出机场大厅,眼观六路眼看八方,亦步亦趋地保护着走在队伍前方的年轻男子。男子着装随性且入时,午后明媚的阳光笼罩在他的周身,令他看上去更为出众夺目。他从兜中取出手机,拨打号码的同时坐入劳斯莱斯。见劳斯莱斯缓缓驶去,大批随行黑衣人各自坐上轿车。“嗯,刚下飞机。”廖尘取下墨镜,仰靠在椅背上稍作休息。“到了就先玩几天,等爷爷过去再说。”廖尘睁开眼,“您说什么?您也要过来?”印象中,爷爷从未离开过摩纳哥,所以他一直以为此行正是代表爷爷洽谈某项重要业务。“是啊,事关重大,爷爷当然要亲自出面。”爷爷廖睿风爽朗一笑,笑声附带浓浓的神秘感。“好,不过您还没告诉我突然派我来澳门的原因。”廖尘还在睡梦中就被塞进私人飞机,随行人员倒是不少,但个个一问三不知。“哎呀!爷爷还能害你怎么的?一切等爷爷抵达澳门之后再说。哦对了,玩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玩女人。知道了爷爷,我有那么色吗?”廖尘倒背如流。“好好好,嫌爷爷唠叨爷爷就不说了。爷爷记得你这是特工级配置乔宅中“怎么了阿德?一整天都不见你说话。”乔芊边玩纸牌边询问。钟玄德在考虑要不要把他查到的真相告诉乔芊,可是一旦说出事实,保不齐会出现怎样的局面。乔芊走到他身旁,见他马上戴上墨镜,她又径自给取了下来。“有关郝佑鸣的事?”说完她急忙捂住嘴,因为母亲不准她提。钟玄德面有难色,低沉地应了声。乔芊合起房门,轻声问:“他遇到麻烦了?”“暂时不能确定。他们一行三人住在十六浦索菲特大酒店,可是三人手机始终打不通,通过酒店服务台联系客房也是无人接听,但据我两日来的侦察,他们并未离开客房半步。”“什么意思?郝佑鸣在屋里研究新魔术还是什么?”乔芊不能理解。钟玄德观察着她的神态,轻舒一口气,“据我分析,郝佑鸣很有可能遭到绑架。”乔芊一惊,“谁?谁绑架了他?!你还真沉得住气,快报警啊!”说着,她到他兜中摸索手机,钟玄德则压住她的手,“绑架者很有经验,没有将他们关押在远离市区的密室中,而是选择高档酒店。他们将郝佑鸣单独监管,将两名女士囚禁在另一处,如此一来,即便警察找上门,也会因为担忧同伴的安全而守口如瓶。”“那怎么办?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乔芊提起裙摆推门而出,可是刚走到门槛就被束缚行动的脚镣扯住步伐,急声呐喊,“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大小姐,请大小姐冷静,我已通过关系联系到该酒店的客房部经理,服务生会帮忙留意客房内部动态,先确定对方为哪路人马才好设计对策。”“是本地人绑架了他,还是他的仇家?”“暂时不知。”钟玄德见她站在门前徘徊,稍加用力地把她拉回屋中,“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大小姐信得过阿德,就让阿德独自实施营救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