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做过在包子面前毁谤你的事,现在我后悔了,所以,不会再继续做……”苟思辰想了想,难得的机会,不如将这些事一次说完。“萧玉菲的事?”孟越之也从回想中缓过神来,面无表情的问。“不只……”还有酒馆的事,不过好像包子听不大懂。孟越之又苦笑一下:“算了,这些你应该考虑的更多,很多谎言,怕的就是被拆穿的一天。而你,想想你的身份吧……”苟思辰自嘲地笑笑:“你说,为什么是现在的我呢?”丑,无所事事,斤斤计较。孟越之讽笑:“这不是如你所愿么?”好像如同苟思辰这般的人,在感情上都暗自希望会有人不在乎他们的出身不在乎他们的长相而喜欢他们,可真正遇上了,才发现是叶公好龙。自己并非是一个贫贱的人,他们又会想,到底这个人爱上的是谁,别人或许还会当作惊喜,可包子,对于大家族一概的排斥态度,何况,这个高门大院是皇家?孟越之的话一针见血,苟思辰尴尬之下,苦恼万分,沉默着不再说话,却是无计可施。真如米小媚所说拖到羽城又怎样?而且自己还不懂她让自己晚上不要恢复原貌是什么意思。蔡苞收拾收拾之后,摸着头发差不多干了,就准备睡觉。看着放在一边的新衣,蔡苞又坐下来,既然自己已经跟丑男定了下来,什么都说明了,也没必要装作自己没收到这衣服,干脆明天穿新衣服好了。想着就嘻嘻一笑,蔡苞准备将床上扔着的旧外衣挂在衣架上去,却从中掉出来一个东西,蔡苞讶然一看,才发现竟然是米小媚给她的荷包。自己竟然忘了,蔡苞摇头,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歪着头想了想,蔡苞拉开了系着荷包的绳子,抖开里面折的很好的信纸,走到灯边,借着光读。“亲爱的包子,先说好,不许笑我的字丑,”蔡苞读到这不由一笑,仿佛见到了指着自己说不许笑的米小媚。说实话,是够丑的,看来字如其人并不是所有情况下都适用。带着笑,蔡苞继续往下看,“你是不是还在纠结该选谁呢?其实不用纠结,我发现荀四有个秘密,一直想告诉你,却觉得不如你自己去发现来的有趣,你哪日半夜时分溜进他房门就可以看到了,这个秘密或许能帮你决定下来,但是,一定要记得事前不能泄露半分,要突如其来,若被他察觉了,秘密便无法发现了,切记切记,米小媚上。”蔡苞掩上信纸,皱眉。秘密?什么秘密能影响她的决定?包子面临被吃的险情蔡苞越想越觉得难以安定,明日就是中秋,朗朗的月色笼在小院上方,别样的幽静。小媚究竟要自己去发掘什么秘密呢?她很想出去走走看看,可是站在窗前的她,却发现了对面孟越之的房间点着灯,心中暗暗的抽疼,跺了跺足,再次叱责自己,包子啊,你是想再挨自己一巴掌么?有些东西,再好,不是你的,就该舍。哪怕真的很好……包子,骨气啊骨气啊,不要太吝啬小气,该放手时就放手,该出口时就出口。好,今晚就去说。脚下发颤,蔡苞打开了房门,刚好小菊经过,见到蔡苞,微微诧异:“小姐,有什么事么?”蔡苞先是温柔笑着摇了摇头,挥手示意小菊去睡觉就是了,可待小菊经过,她又一把拉住人家,压低声音,满脸神秘:“小菊啊,这院子里平时备的有酒么?”小菊见她瞪的死圆的眼睛中几乎泛出绿光,生长于山野的她不自觉地想起了——狼。瑟瑟地点了点头:“孟公子喜欢饮酒,因此院中早早就备下了。”蔡苞仍然死死盯住小菊,用气声道:“那你能帮我拿点来么?”“……好……”小菊点了点头,忙不迭地转身拿酒去了。蔡苞见她背影,哀怨地叹了声,靠在栏杆上,缓缓地趴下去,真是的,她包子也要酒壮怂人胆了。可还没等到小菊拿酒来,孟越之的门突然打开了,蔡苞忙躲在柱子后面,大气也不敢出。远远地歪了个头去看,却见到丑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身后,门就被关上了。蔡苞随着他回房的步伐而移动自己,避免自己被发现,刚好看到小菊拿了酒来,忙慌忙地将手指比在唇上,小菊一愣,也远远地停住,不敢再动。终于,隔了好久,房门打开再掩上的声音传来,蔡苞长出了一口气,憋气憋久了就有点面红耳赤,平了呼吸后,她走到小菊面前,接过她手上放着酒壶酒杯的盘子,用口型道了个谢谢,就悄无声息地溜回房间。坐在桌边,蔡苞支着下巴叹气,看见丑男,她又好奇起那个秘密了。米小媚说那个秘密可以改变自己的决定,那自己要先去看看那是个什么秘密再说么?不会是很不好的事,以至于要自己转而选择孟越之吧……丑男身上还会有什么足以让自己改变决定的见不得人的秘密?他都那么丑了!呃……该不会他晚上洗个脸后比现在更丑?想到这,不由打了个寒颤,娘喂,不会了吧……这难道是对她蔡苞接受能力和隐忍能力的一次考验?越想越焦躁,蔡苞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思维如脱缰的野马,再也控制不住。难道,莫非,也许,她蔡苞即将所托非人?不行不行,她今晚一定要去看个究竟。心慌缭乱地坐在房里,终是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蔡苞起身,将头发随手一挽,盘了个松松垮垮地髻垂在脑后,她攥拳,告诉自己,没事,就算丑男是残疾,她也认了。想着就缓缓拉开门,探出头,孟越之房间的灯也熄下了,整个院中唯一的光线来自天上的月亮,唯一的声音来自秋虫呢喃。她放心地跨出脚,往丑男房间蹑手蹑脚地摸索而去。走到房门,蔡苞郁闷了,万一他锁了门或是门推开的声音太大了,惊醒了他怎么办?看着那扇门,蔡苞愤懑地挠了挠头,她已经被折磨了一晚上了,总不能因为一道门就掉头而去吧。忍了又忍,蔡苞还是伸出一根手指去推了一下门,嘎吱一下的声音传来,蔡苞吓的一跳,忙躲在了台阶下面。可半晌,听见里面没有多余的动静,蔡苞脚蹲麻了,心却又蠢蠢欲动了起来,她缓缓站起身,忍住腿的酸麻,一步步挪动步子,再次走到苟思辰房间门前,再用手指推开了一截,又忙着跳了回来,蹲下身子,观望情况,如此几番,蔡苞终于将房门打开到能够让她进去的程度,走进房间,蔡苞庆幸的笑容无比显眼,她悄悄笑几下,嘿嘿,幸好丑男两晚上没睡了,肯定睡得跟死猪一样,所以到现在还没醒。带着那阴区区地笑容,蔡苞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将房间内陈设看了个清楚,本着自己看的到丑男,丑男也会看到她的原则,她小心地将房门关上,按着记忆,缓缓摸索,轻轻挪动至床边。唇角抽动,娘喂,她把房门关上了,怎么看丑男有什么秘密啊。蔡苞捏住自己的手,以免再给自己一巴掌,又退回去,皱紧眉头,慢慢将房门打开,那嘎吱的一声轻响,吓的她脚一软,几乎要坐到地上去。床上的丑男哼了一声,她立马浑身僵硬,暗自祈祷,几乎是要哭了出来,眼睛死死盯在床上,脑海中却窜过无数借口,解释自己的疯狂行为,装疯?梦游?走错房间?不过,还好,丑男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又沉沉睡去。蔡苞身上已出了薄薄的一身汗,可还是大气都不敢出。娘喂,她以包子之名发誓,今日回去,一定要拜个做贼的当祖师爷,这心理建设太强大了。蔡苞回身,看着敞开的门缝,很想夺路而逃。忍住啊忍住,经历了那么多煎熬,她不想再来一次,胜利就在咫尺了,蔡苞反复告诉自己,顺带着重拾力气与信心向丑男床边摸去。走到床边,她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娘喂,丑男睡个觉都那么阴险,他脸朝着里面的,自己要怎么看啊?要不,先检查一下是不是残疾好了……呜呜,可是这又要怎么检查起走?看背影完全没有问题,难道还要自己对他上下其手来检查?那还是看脸吧,看脸吧,蔡苞伸长了脖子,手支上床,探个脸去看,当身子几乎已经完全平行于床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丑男的脸,和那双精光闪闪,大大睁开的眼睛。对视了片刻,一声惊叫响彻房内。“啊!”嘴随即被捂上,而人,也被他拉着躺在了床上,他单手撑在床上,含笑俯视着她。“包子,你很有趣。”苟思辰克制不住地低笑,这丫头太可爱了,从她还没有推门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就醒了,从那诡异的推门行为和急速跳开的脚步声推断出来是她,他就耐心地欣赏了一晚上她上演的好戏。蔡苞心脏都要被吓的直接跳出来了,他却给她下了个她很有趣的定论。气死人了!他明明就醒着,干嘛装睡?还干嘛那么有耐心地看了她一晚上的笑话?蔡苞眯起眼睛,皱起眉头,呜呜了两声,表达了自己的反抗。苟思辰松开手,倒在了床的外侧,截住蔡苞的去路,微微一笑:“说吧,来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