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山,矞帛从战神司回来了。
带回的名单里,没有赫蓬喊过的“弦枝”,也没有桑洛说过“小叶子”,甚至,和这两个名字相关的字眼都没有。
“战神司说,桑洲巫族本是一群草木修成的小妖,习诡谲之术而已,算不得什么大族。数千年前,守护巫庭的蛇族大乱,巫族女帝殒命,巫庭就已经散了。”
“战神司一直在追寻一个叫做芸寓的人,是她修成了渡魂邪术,帮着赫蓬渡魂为祸,但一直没找到此人。”
“听说赫蓬成了魇魔,战神司加派了人手去打探妖魔各族的动静。过几天,弋阳神尊会亲自前来与您议事。”
虽然最想知道的事情没有眉目,但得知战神司重视赫蓬一事,霄蚺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回房立在一片寂黑之中,他背着手正对着隔墙,苦恼着一个问题桑洛,怎样才能让你对我坦诚相待?
夜里,一个黑影飞落在魂狱的翅膀,在那些石头缝里不停的摸索。
“嗐!”
突然一声沉闷的叹息,黑影眨眼就隐去了身影。
四下看看,霄蚺崖上已没有人影了,长根林里也已经一片寂静。
却不知,睡梦中的霄蚺梦里有灵光一闪,他睁开眼睛,让身影融入了空明的夜色,悄悄立在了崖边。
魂狱的翅膀上冒出小声的探问“谁?”
是题良的声音。
“我。”回话像是从石头缝里冒出来的。
“你……是魇魔?”
题良附耳在石头上,果真听到了清晰的一句
“你可称本尊为赫尊。”
“你还真是那巫王赫蓬啊?”题良显形出来,在凤翅上坐下,颇有闲情逸趣的与魇魔聊起天儿来,“你既然成了魇,不出去祸害苍生,还缩在狱中干嘛?”
“等!等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绝佳时机!”赫蓬说悄悄话的声音还带着戏剧性的节奏和唱腔。
题良不由的讽刺,“哟,你缩在这狱中,还能知道外面的天时地利呢?”
“哼哼,漫山的游魂都是我的耳目,本尊的大臣们自会铺好路,恭候本尊的回归!”
“你在凤神的九曲肥肠里熏坏了吧?游魂都进凤神的肚子了,哪儿还有游魂呐?你都死多久了,还大臣呢?还给你铺路呢?”题良可劲儿的嘲讽一通,转而又问“你哪儿还有什么大臣啊?”
一般情况下,人被嘲讽之后,都会想着挽回面子。赫蓬果然也没例外,他得瑟道
“今日你们族尊舍身保护的,正是本尊的王后。”
“那桑妖是你的王后?”题良显得惊讶,却没有惊慌,他正愁找不到借口对桑洛难呢。
崖上的霄蚺听到此话,却不淡定的握紧了背在腰上的拳头。
“哼哼。”赫蓬模棱两可的一笑。
那得意的腔调让题良非常不爽。他不由的怀疑这魇魔是想嫁祸桑妖?
想到这儿,题良又嗤笑道“哼,你就吹吧!本来我还不信那桑妖,你这么一说,我信她了。”
“对!你们都应该相信她、帮助她,为我铺好了重回的路!你们将是改天换道的功臣!”赫蓬又戏剧性的渲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