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妈妈捂着脸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骤然压下来的重量让他踉跄一下。
那一刻,他感觉泰山压顶一般的重。
他多希望自己也能晕过去,可是并没有。
毒贩叫嚣着让他给爷爷打电话。
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国家为重,他们满门忠义,他不能这么做。
可看着老爸呼吸越来越弱,他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了爷爷的电话。
他嗓音沙哑,只问了一句“能不能……能不能……救救他……”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哽咽,却一字未又挂断了。
听着那头的忙音。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毒贩见他们没有价值了,疯了般的将刀插入老爸仅剩的一只眼睛里。
鲜血涌出,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眸再也不能看到他了。
他剧烈喘息,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落在地上,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爸……”他好不容易出一点声音,调子颤的不成样子。
就看他爸爸扯起嘴角,那永远盛着温暖笑意的眼睛血肉模糊,他出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小川,别恨爷爷,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随着这一声,他老爸仿佛将残存的所有力气都聚集起来,在一瞬爆,起身撞向已然疯癫的毒贩。
画面晃动,只留一片血迹。
可他却清晰的听见……
毒贩惨烈的嘶吼,以及血肉重重坠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意识到胸口疼到浑身痉挛。
他蹲下去用手死死的捂住胸口,将自己紧紧的蜷缩起来。
出如小兽一般无助的悲恸哭声。
19岁生日这天。
他没有了爸爸,
以光荣却最惨烈的方式永远的离开了他们。
也是这一天,
妈妈疯了,
爷爷在安排完接下来的围捕任务后,气血攻心,昏迷不醒。
自此的23年他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也再也没有许过任何愿望。
而随着爷爷失忆,妈妈疯了,这些变成了他一个人痛苦地狱。
蒋千山猛地吸了口气,他双手撑着膝盖,感觉脊背一片粘腻。
这才现出了一身的冷汗。
脸上满是恐惧。
他抬起手擦了擦额头。
缓了缓,手指颤抖的摸上放在茶几上的酒杯,猛地喝了一口,灼烧感顺着喉咙直冲而下,他才觉得从地狱回到人间。
视线落在前面柜子上那些奖杯奖牌,玻璃放光,依稀映出他的脸。
眉头川字纹严重,原本清澈的眼睛也变得浑浊。
脸颊消瘦,透着势力。
看起来刻薄自私。
他突然捂着眼,笑了一声。
但笑着笑着,指缝间有止不住的泪水流了下来。
老爸葬礼过后,导师和他说世界第一的柯博丽音乐学院已经录取他了。
未来他在钢琴领域,可谓前途无量。
他看着抱着他大腿的三岁弟弟,那双和老爸如出一辙的深情眼望着他,清澈纯真充满依赖。
而外公病了一个月后也去世了,外公只有妈妈一个女儿,偌大的家业被外人觊觎……
如果他这个时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