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玲这会儿正在外面嗨,看见蒋百川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就意识到不太对。
“川子出什么事儿了吗?”
“玲姐,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哥状态不太对。”柳玲已经和蒋千山离婚,蒋百川便识趣儿的不再叫嫂子,以免引得柳玲尴尬。
“你哥?又因为小冽的事儿和老爷子闹别扭了?”柳玲知道蒋千山闹到6家去收拾她家小崽子的事儿,原本还想找个合适的时候和蒋千山谈谈,只是一直没空下来。
“是因为我要返聘回部队参加这次华缅边境的逮捕行动,大哥提了一嘴当年我爸死的事儿……”蒋百川试探的问了一下,想要看看能不能从柳玲这诈出什么。
哪知道柳玲听到这话轻笑了一声“你个臭小子,那些弯弯道道玩到我身上了?你大哥就算是死都不可能提你爸去世的……”
柳玲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好,她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
果真蒋百川敏锐的指出了关键“玲姐,当年到底生什么事儿了,我哥有什么不能说的?”
“哎呀,那么久的事儿我怎么知道,那时候我还在国外读书呢!就是后来听过两句,可能你大哥看见了你爸的尸体有阴影了吧。”
蒋百川听柳玲说话有些急,一副急于掩饰什么的样子,他知道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但是他出任务在即,而且已经过去二十来年,也不是一时能问出来解决得了的。
“玲姐,我这两天就得去华缅边境,你看要不让蒋柔去看看他爸?”
不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嘛!虽然蒋柔这个小棉袄从小就打架斗殴比蒋冽还彪,多少有点漏风,但好歹比蒋冽强那么一丢丢!
柳玲一听,语气无奈“你还不知道小柔那性格?还去安慰老蒋?估计她去了明天咱们就能给他收尸了!行了,你也别担心了!四十好几的人了,还能和自己爷爷吵个架就寻死觅活的?我这两天去看看他,正好和他说说小冽入伍的事儿,孩子都那么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他什么都管招人嫌!”
“那谢谢玲姐了!等这次回来我给你带当地的扎染!”
“还是你小子会哄人,听说你有喜欢的女孩了啊?可抓紧了,你们蒋家的男人啊!也就你不招人烦……”柳玲嘟囔一句,那边有人叫他,就匆匆挂断电话了。
坐在酒吧里,原本热闹喧嚣的环境也顿时变得有些缥缈,柳玲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是起身往外走去。
这个小老头,怎么就这么让人不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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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破小的旧楼里,蒋千山仍旧坐在那个位置,看着满墙的奖状。
他突然向后仰头,丝凌乱,原本藏在黑底下的白散露出来,褪下伪装,显得疲惫又苍老。
蒋千山抬起手挡住眼睛。
变得不像自己?
那他原来什么样?
啊!
他好像想起来了。
他的眼睛像妈妈,不似爸爸和蒋百川那般深邃惑人,但圆润干净。
年少时喜欢穿白T恤牛仔裤,因为老爸总是很温柔的笑,他就也喜欢笑。
他抬起手,看着皮肤皱巴巴的手,有些恍惚。
记忆里,那时手指修长白皙。
他从小很有钢琴天赋,被称为“钢琴小王子”。
见过他的人都会说一句气质干净纯粹。
可所有的单纯和意气风全都折断在19岁生日那天。
那天天很蓝,楼下的芍药花开了,很香很美。
老爸和爷爷还在华缅边境处理案子,所以赶不回来了。
但是老爸说这案子马上就处理完了,之后爷爷会退下来了,而他也会调回露城,他们一家可以生活在一起,不用两地奔波。
所以吹生日蜡烛的时候,他许了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