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见九千岁”他低眸看向手里的药方子,手心越捏越紧,咬牙问道,“你们绑来的女人…梳什么样的发式?”“唉?回…回九千岁的话,只是很普通的丫鬟头”小太监微微抬头,瞥见九千岁似乎对这答案不满意,灰冷的眸子眯得紧紧,立刻又补话道,“就是两颗团子头”“她人呢?”“被…被万岁爷送去梁大人的房间了”“滚!”梁幸书的房门被人粗野地一脚踹开,床上的唐三好被吓得魂魄乱飞,她急忙探望向门口,可垂落的帷幔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只看到有个模糊的影子踏着重重的脚步向床边靠近身后被绑住的手还没松开,她尴尬地挪了挪身,低眸看了一眼搂住她,卸下所有防备睡得正熟的梁幸书帷幔被人抬手一撩,一双冷透的灰眸探入,紧紧地瞅着她,眼前的景象让他眯紧了眼,只觉得可笑她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昨日还被他费心讨好的女人今日就可以躺在别人的床上,给别人当枕头.昨日还在他面前甜言蜜语的女人转头就可以做出“拿着药方子摘孩子”如此过分的事他牵了牵唇,不急着分开眼前交缠的男女,只是站在床边看着她冷冷的笑,“来,解释给我听,我等着”她从未见过他如此表情,半笑不笑只是勉强地牵着唇,他不像之前急着捞她上马,说些伤人的话,只是置身事外地站在一边像在看她笑话,她慌了神,“我被人绑进来了,梁公子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知道”“那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他丢出从那张伤人的药方子,让她瞬间哑口无言,愣在当下作者有话要说:==心情低落,迟到更新了,摸脑袋最近如果还有迟到迹象,大家包容下最近比较忙的说~~~另:梁哥哥不是故意睡着的,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啊做梦,加上熬夜啊熬夜,就,噗掉了白龙马那混蛋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她不过是借住在你家,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而已?而且人家不想要你的孩子,兴许这回子人家是自愿去幸书那儿的,你一个小外甥又何必自做多情去闯皇帝寝宫院落,这可是要命的死罪”“我何时碰过她?小爷有没有爽到,自己会不知道吗?”“哦?可是三姑娘对白某说,你有碰过她所以,她现下要摘了这要不得的孩子”“……”“你该感谢人家识大体,如若有了孩子,你可难对太皇太后交差,你的后台可不能倒,对吧?”辅政不留子这是他与太皇太后的约定这种无关痛痒的条件跟权倾朝野的势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他毫不忧郁地点头应允,也的确从未有留下子嗣的意思可为什么是这样?如此堤防他,没有同他提过一句,就擅自地拿药方子药孩子,连知会他一声都吝啬,他还要谢谢她该死又混蛋的识大体?绳索儿从她手腕松下,唐三好急忙翻身爬下床,可腰间被梁幸书牢牢地扣住,她生怕弄醒了他,六目相对会尴尬,轻手轻脚地扳开他紧握不放的手,蹑手蹑脚地下了床铺抬脚要走,可瞥眸看到梁公子熟睡间也皱起的眉头,她不免涌上愧对若不是当初她没用,便不需要有人半推半就地撮合他们俩,若不是当初她孬种,误会早该好好解开,若不是当初只图自己私欲,随意耍弄了别人的感情,他也不必如此梗梗于怀见他熟睡间毫无所觉,心头一软,她随手拉来软被替睡着的人盖上“这么心疼他,就留下来陪他睡好了”这算什么?他生怕她被占了便宜,争分夺秒地赶过来,就是为了像个多余的东西似地杵在这里,看她轻柔体贴地照顾一个书呆子吗?她被酸刺的话一堵,急忙缩回手他厌恶这个房间里的氛围,快步走出去,她急忙追着他的步子跨了出去,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开口跟他提那张药方子他知道了那方子,也好也好他也许不会像姐姐那样叫她去打掉小猴子他也许会拍着她的脑袋说她想太多他也许刚好很喜欢小孩子,侍剑和奉鞭不就是吗?对,一定是这样,只要她不孬种,大着胆子说出口,他会给她满意的答案“小猴子…我…孩子…”“你不想要就算了吧,小爷根本不稀罕”她跟在他身后,看不到他说这话的表情,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凉僵在原地“反正你也是怕小爷有了孩子,就没了荣华富贵,这才想药掉它的吧?”他一顿,鼻腔发出凉凉地一笑,“干的好啊,若我什么都不是了,你姐姐不会派你来勾搭我,你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姐姐伺候我我倒不知道,原来你是个这么识大体的好姨娘”他寒气森森的话让她腹下满涨的沉坠感越来越重,她额际飚起斗大的汗珠,头顶越发伤人的话却没停止砸下来“我早同你说,我不会娶妻生子对你,小爷只是偶尔无聊,打发时间玩玩闹闹罢了。你不会当真以为,你在我眼里已经特别到想娶回家了吧?你们姐妹本就不该打小爷的主意反正梁书呆那儿还有一条后路,你若想要随时可以……”“咚”身后沉沉地倒地声让齐天笙回过头去那块软绵绵的豆腐抱着肚腹歪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却是咬紧牙关闷声不啃,就是不肯唤他一声,殷红的血迹从罗裙上透出色来,他心上一痛,咬牙将她抱起来慌了步子往外奔去唐三好从洞洞的黑幽中缓过神来,再睁眼,她已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不…不是自己的床,是齐南王府,她暂住的房间的床铺上姐姐在床边吹着药羹,见她转醒,略暖的手抓起她的,轻轻问道,“傻孩子,你怎么没告诉姐姐这个月葵水没来?”“什么东西?”她转头木呐地看向姐姐“大夫说你经期跑去外头吹了寒风,这才又吐又涨不舒服,害姐姐吓了一大跳齐天笙压根没碰过你,是不是?你怕姐姐不高兴,所以不告诉姐姐?”“……我不知道”她只觉得头晕脑涨肚子痛,什么也不愿多想“好了,你不愿多说话,把这暖身药喝完,姐姐就出去,不吵你休息”她顶着腹痛坐起身,举起药碗乖乖地喝下,反正她什么也不懂,这是暖身药也好,打胎药也好,毒药也好,她喝下就是“不苦吧?里头加了不少红糖”她抿下药汁,搁下药碗,是甜是苦分不出来,只是拉着姐姐的衣袖开口道,“姐姐,我不要勾引齐天笙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从没喜欢过我讨厌他”一句比一句否定的话,一句比一句肯定的语气,听在齐天笙的耳里一声响过一声,心口的空洞一圈大过一圈,正要推门的手悬在空中,僵了好一阵,撤了回来,他转头离开血流如注的唐三好安分地躺在床上静养,血亏体虚,她嗜睡如命,不用下床,不用跟大家用膳,她一个人窝在房间好不惬意,几乎快要分不清白昼黑夜也不知睡了第几觉,她被窗外唧唧喳喳的鸟儿闹醒,转了个身,迷朦间看到床前晃过一个欣长熟悉的身影,他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书卷,广宽锦袖,霜色长衫,棱角分明的薄唇,精巧细秀的下巴,她本能地颤了颤身,正伸手想要靠近,又咻得抽手回来那人见她转醒,搁下手里的书本,抬手拉上她滑下的被单“三姑娘,别仗着女儿家的毛病就一直赖床哦”调侃的柔音让她胸口一沉,这才敢睁大眼朝来人看去,“白公子?你怎么来了?”“呵我是受人之托,听说你身子不舒服,来看看你”她急忙从床上坐起身子,勉强地笑了笑,“是姐夫托你来看我吧?我没大碍了,就是懒得下床”姐夫?白龙马挑挑眉,不以为然地笑笑,她家姐夫可不像她认为的那么关心她,不会想来不敢来,想见不敢见,更不会抱着个明知道没碰过没怀孕的女娃,吓掉了魂似地跑去找太医搭脉,还警告别人保不了娃娃就摘了脑袋太医院的太医们面面相觑,无辜皱眉,来葵水的女人哪来的娃娃?九千岁脑袋抽风了?把葵水当女人小产流的血水,想起当日那猴头失魂落魄,尴尬难堪的样子,他还是忍不着笑出声来“瞧你刚刚脸色一僵,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把白某错认成猴头了?”“…不怎么会白公子怎么会跟他一样”“对啊,我怎会和他一样我可是生多少个娃娃都没问题,开多少条枝散多少片叶都没人管呢所以,我才说,咱们都别喜欢他了,三姑娘也同我一样移情别恋吧”“移情别恋很难吗”“这应该是世上最简单的事吧?”“是吗?好好好我要学起来”她知道白公子又在逗弄人了,捧场地点点头,她也想没介怀地呵呵一笑,可唇角一牵酸意就上了鼻头几滴压集了好久的眼泪争先恐后地往外掉,头一点竟挥撒出去白袖抬起,粗糙的指尖落上她的颊边,白龙马启唇淡笑“三姑娘,男人对女人的眼泪很没辙的,你一哭,白某不知如何是好了”她被暖暖的软语一安慰,不禁涩意更涌上眼睛,伴着吸鼻声,泪珠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我以为他会喜欢小猴子,我以为他不讨厌小孩,我以为我已经特别到能和他一起看红叶发疯了,我以为他没有再那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