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一根白发,要揪掉吗?”“不用。”北美上层人士不染发,头发只要打理精致就好,至于颜色,本来是什么颜色就应该是什么样子,完全不用为了所谓的美观和恢复年轻什么的目的去改变颜色。据说,曾经是好莱坞演员的里根出任美国总统之后,把自己打扮的好像一个华而不实的纨绔,他喜欢染发的爱好曾经遭到东岸的上流社会的群嘲。我的手指继续揉他的头发。总感觉,他好像一只拥有很坚硬头发的大猫。他看着我,似乎正在等待我再一次首先说话。我想了一下,决定坦白,“arthur,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栗舟庭和徐樱桃见我,似乎都是一个目的,他们因为知道你想要把万荷千峰园拆掉而惴惴不安。栗舟庭给我的理由是万荷千峰园是燕城的文化遗产,那是苏家的先人留给苏家同时也是留给燕城的瑰宝,毁之不详。徐樱桃也是这个理由,不过,我总感觉,他们好像另外还有想法。”勋世奉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就好像昨晚,我一直看着他一般。“alice,你的意思呢?”“嗯。”我又抓了抓他的头发,“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栗舟庭和大堂哥都开口了,能帮得上忙,应该帮这样,这样,才显得我们做亲戚是很有诚意的!至于徐樱桃他们其他的想法,既然人家没有开口,也就不用去想。五爷爷也说,翻过山那边的隔壁的园子是好东西,既然是好东西,那就留着呗。你说呢。”他没有说话。我,“他们都说你拆园子为了我。我们这还没怎么着呢,一顶褒姒妲己的大帽子就已经准备好了,似乎还是按照我脑袋的尺寸剪裁的,随时都能直接扣在我的脑袋瓜子上。特别合适,这还不是我们在专卖店购买的readytowear的成衣,是高级定制,绝对的高级定制。”勋世奉,“以后,我们要回燕城住,不能总是麻烦五爷爷,住在这里。”我,“为什么要来燕城住,我们以后,不是应该住在纽约吗?”他的手指忽然有些控制不住,捏的我有些疼。但是,只那一下,就松开。我看着他,“既然,你有一些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那么我就蒙上双眼,避而不见,自己也离的远远的。arthur,和燕城这些亲戚打交道和在美国是不一样。远交近攻,燕城这里,跟美国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完全是地球的两侧,这么远,不需要得罪他们,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团和气是多么的完美!”勋世奉把我的头发顺了一下,有一绺乱发别在耳朵后面。“嗯,好。既然以后不在燕城长住,那么过来一趟,打扰一下五爷爷也没有什么不好。不过,五爷爷毕竟老了,他去世以后呢?”我,“如果五爷爷不在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回燕城呢?”“alice,你愿意在纽约定居吗?”我点头,“嗯,听说那里的p25浓度比较低,早想过去晃晃,呼吸呼吸那样轻薄的空气了。……如果不太麻烦的话,可不可以让我到万荷千峰园拿几本书,我要写剧本,刚好那里有一些别处怎么也找不到的资料……”这应该是我亦冬。合上笔记本,我自己似乎还在戏中,有些缓不过劲。五爷爷叫我过去,说是要给我挑几件首饰做嫁妆。嗯,其实我想说,我自己准备的是嫁妆,他老人家给我选的似乎应该是聘礼,不过,老人家不喜欢人违逆,我很乖巧的听话,到他平时喝茶的屋子里面。桌子上摆好了黑色丝绒的盒子。里面放着应该就是五爷爷给我的’嫁妆’了几个足金的龙凤镯,一条南洋金珠项链,一串西瓜碧玺的十八子手串。还有几个小锦袋,里面是黄金打造的一对儿小娃娃,一个穿着传统的婚礼服,戴着凤冠,穿着霞帔,另外一个则是长袍,戴着乌沙,打扮的很像牡丹亭故事结局的柳梦梅和杜丽娘。全部收下,我赶紧道谢。五爷爷端着盖碗喝茶,完了问我,“小艾啊,我听老四的意思,你们婚后要去美国住?”我点头,“嗯。他的生意都在美国,过去比较好。”五爷爷轻轻叹气,“也是。我还想着以后你们结婚了不在北京住就回来,家里地方大,结果,……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都是大忙人。”我,“那我以后天天和五爷爷skype聊天好了,就怕您每天看到我这张饼脸,您看着烦。”“丝盖普,那是什么?”我大约解释了一下,五爷爷点点头,“成,回头我让云涛他们给我装在电脑上,咱爷俩儿天天聊。”我们又聊了一会儿,眼看着到饭点了,五爷爷却不张罗吃饭。他看了看表,让人出去打听打听,“去,找人打个电话问问,走到哪儿了,怎么这么慢啊?”“今天雾霾太严重,高速一段封路了,我打电话给刘支队长,让他单独开一道,直接放行,不过,即使这样,路上也不好走。”他们好像再等什么人。五爷爷叹了口气,继续喝茶,别人给他端了一些点心,让也我吃。大约下午2点,外面有人进来,对五爷爷说,“老爷子,七少到了。”……“nce,iappreciateallyourefforts,butasybestan,ialexpectyoutokeepallthethgssoothuntiltheweddgday”(勋暮生,我很感谢你做的一切,不过,作为我的伴郎,我希望到婚礼之前,你可以控制,不会再出现意外。)勋世奉的声音。他抬起单手,搭在勋暮生的肩膀上,双眼藏着湖水一般碧波荡漾的笑意。刚到客厅,五爷爷和我就看见勋世奉同勋暮生在一起。并且,……这个画面是五爷爷很高兴看见的——一副兄友弟恭的美妙景象。除了,……他们的对话,稍嫌,……暗藏机锋。勋暮生,“istillbeyourbestanwow,iwouldliketosay,i’dbehonored,sir”(我还可以做你的伴郎吗?哇,我想说,这是我的荣幸,sir。)五爷爷英语不太好,他不太明白。其实,五爷爷不是一点不懂,当年在燕京大学做学生的时候学过,不过这么多年根本没有接触了,用进废退,现在几乎听不明白,也不想听明白了。他把勋世奉与勋暮生之间的对话当成是’老四小七的家乡话’,虽然,听上去跟鸟语一样,一定不如中文这样大气优雅。五爷爷,“小七来啦!路上怎么样,难道吧。诶,我就说,你哥婚礼,你怎么能不过来喝喜酒呢?!最近怎么样?我听云涛说,你在美国挺忙的?”“五爷爷。”勋暮生过来问好,表现的好像一个承欢膝下的好孩子,“最近,纽约那边,……家族内部的事务,……,您知道的,勋家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