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应接室门口的时候,云雀正手里握着拐子站在走廊上,应接室里冒出了呛人的浓烟——真是糟糕啊,他笑得很危险,看起来是碰到什么刺激的事了。“有人在并中用火药吗?”我往窗口望了望,不难想到这又跟沢田有关——果不其然,那为婴儿杀手又在并中上空表演着空中飞人,还顺便捎上了只穿着一条内裤的沢田。至于沢田手上提着的……是那个意大利留学生和棒球少年吧。真是相亲相爱啊。“那个小婴儿……”云雀显然也是在看着他们,翘着嘴角露出让我背脊一凉的兴奋笑容,“真想决一胜负呢。”“跟随身带着弹药的人决一胜负啊,你真的是单纯的想要维护风纪吗。”我忍不住要吐槽他,转过头来看着满屋子的狼籍,拿出手机联系草壁,要找人来收拾——不然作为苦力的人就会变成我了。似乎是因为没有咬死美味的猎物,云雀心情不太好。大半夜里他又一拐子抽飞了我房间的窗,闯进家里后理所当然地要我准备夜宵。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抽烂的窗框,以及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而钉在窗沿的钢条——那是我在日本最好的钢铁厂定制的钢条,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才把它们安好,结果还是被云雀轻而易举地抽变了形。这已经不是怪力能够解释的现象了。先不说那两根浮萍拐的材质,云雀的攻击狠戾程度显然又更上一层楼了。他违背常理的身体素质就像是怪物,如果今后再继承了父母的家业,可就不是称霸一个并盛这么简单了——暴力让人屈服这一点已经很可怕,加上财力能够收服的范围,他的可塑性绝不低于国外任何一个黑手党的首领。这大概就是夫人能够放心让他跟杀手接触的原因吧。我深刻地意识到,如果不在云雀懂得运用暴力以外的优势来扩充势力之前离开,我这辈子就永远别想摆脱这种生活了。睡前我穿好内衣准备躺去云雀旁边,结果又被咬杀了。自行接好脱臼的手骨后,我打好地铺沉默地睡了下来。真是糟糕的一天。作者有话要说:理惠悲催生活的延续。各种咬杀的继续,囧。羞射求留言>33、凤梨,医生回到家里的时候,一个人影就飞扑了过来,杀气很浓重。多亏了被云雀的拐子抽出来的反射能力,我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也看清了来人——是个外国人,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趴在地上的动物就像某种凶猛的动物……猫科动物。“犬,对待小姐要温柔一些哦。”客厅里传来陌生人的声音,我警惕地看着那个瞪着我的家伙,脱了鞋后小心地退出了门关。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只凤梨。这明摆着是擅闯名宅,在云雀的地盘上敢这么做的人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果然海外来客都是不清楚规矩的。不过,我看了眼那颗显眼的凤梨怀里靠着的三叉戟,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毕竟作为沢田家的邻居,家里闯入一些身份不明的家伙也是正常的吧,估计这两个人跟黑手党也脱不了关系。“借宿吗?请自便吧。”我把书包放下,望向正笑得诡异地打量着我的凤梨头男人,“不过卧室不能让出,可以的话请在书房和客厅休息吧。茶水能够供应,但是三餐管不了。”“kufufufufufu,真是有趣的小姐。”他诡异地笑起来,不管怎么听都相当不怀好意。我用家里的电话定了份披萨后,就回去了房间里。好在两个借宿的家伙还算识趣,没闹出什么大动静——最幸运的还是云雀今晚没有出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第二天早上,借宿的人已经离开了。我把热牛奶装进保温瓶里,又带上了面包才离开家——如果不亲自送过去,云雀一般不会吃早餐。他接过面包之后很熟练地撕了一小块下来,喂几口云豆后自己才开始吃。我冷静地看着云雀,自觉脑补着人兽的问题。“云雀,咬杀~云雀,咬杀~”被细心喂养的蠢鸟得寸进尺地喊着,扑腾扑腾翅膀,像是很高兴——虽然我并不觉得正常的鸟在高兴的时候会喊“咬杀”。“哇哦,好大的胆子。”云雀的语气显然不带任何杀伤力,甚至可以算是温柔。我目不斜视地看着远方的一点,尽量克制自己的脑补能力,等待凶兽进食完毕后回收保温瓶。一人一鸟相当和谐,我成了浮云一般的存在。说起来,我一直不知道云豆到底是什么品种的鸟类,也不知道它的性别。母鸟的话就会很让人遐想,跟多数小说联系起来,云豆很可能在某一天突然就变成了秀色可餐的少女,然后忠心耿耿地待在患有中二病的主人身边,感化主人那颗无可救药的中二心之后,与主人性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真是美好的故事,虽然我觉得身为鸟才能有感化中二的前提——再怎么说我黑暗的童年里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改变云雀的暴力作风,但是即使顶着张萝莉的脸拥有萝莉的身心,得来的也还是几拐子毫不留情的痛殴。“云雀,云豆是公的还是母的?”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其实我很少跟云雀说话,除了必要的生活对话以外,闲扯淡的情况是相当少的——因为我多数情况下都会忍不住吐槽他,然后被咬杀。云雀没有回答,只是瞥了我一眼,然后伸手弹了弹云豆——它马上飞了起来,缓慢地降落到我的头上,舒舒服服地蹲下后开始轻快地唱起了那歌词诡异的并中校歌:“绿荫葱绿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唱到这里,它停了下来。我有点期待——因为前两天它就会唱这两句了,说不定这几天云雀已经教会它唱后边的了。但是云豆停顿了三秒,又继续唱道:“绿荫葱绿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我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应该是母的吧,我没见过这么肥的公鸟。”镇定地说回了刚刚的话题,我望向云雀,坚定地判断。他喝了口牛奶没有理会我,于是我又不由自主地吐槽起来:“其实你也不知道吧……性别早就变成浮云,云雀你已经没下限到雌雄通吃了吗。”“哇哦,你今天话很多啊,草食动物。”凶兽很从容地拧好了保温瓶的盖子,站起身来危险地笑着说,“是想被咬杀吗。”“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吧。”见他已经抽出了拐子,我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等待着被咬杀。幸好云雀心情不错,两拐子下来就完事了。我艰难地来到校医室的时候,才发现校医在前两天已经换了人——那个不管怎么看都像是色狼的大叔对我非常热情,努着嘴一边喊着“亲亲”一边把我拖进了校医室。我很后悔自己没有直接请假去医院。“啊,好重的伤啊~真是的,谁这么狠心对这么可爱的小姐下重手啊~”他看过我腿上的伤后荡漾地说着,长着薄茧的手不停抚弄着我的小腿,眼看着就要摸上大腿了:“不过没关系哦~我会很快帮你治好的~要不要顺便做个全身检查?”“虽然腰上也有淤青,不过我不想给你检查啊,医生。”我蹬了蹬腿脱离他的魔掌,面无表情地拍开他摸向我腰的手,“我是比较喜欢成熟的男人啦,不过猥亵少女的色情医生不包括在内。如果你表现得稍微正经一点的话,我也许可以答应给你我的初吻哦。”“我会表现得很正经的!!”他听了我的话,非但没收敛,还干脆硬扑了上来——我一脚踩上他的脸。“黑色!!真是性感啊~”结果色狼医生被踩到前看到了我的内裤,一脸的兴奋——这直接导致我没办法控制力道,用了最大的力气踩住他的脸,顺便伸脚踹上了他的老二。这是第一次踹男人的胯下,感觉踢到了什么脏东西,真是惊悚。我一路狂奔回去了教室,决定午休给云雀送便当的时候要教唆他换个校医。午休时间有学长来找我告白,噼里啪啦一大堆繁琐的修饰性语言,概括起来大概就是在上次田径运动赛上对我一见钟情,接着通过种种途径来了解我,今天终于下定决心来找我告白。我直白地拒绝过后,这个学长没有像前两次跟我告白的人一样灰心,戏剧性地追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是啊,我跟一个混黑道的大学生早就订过娃娃亲了,他等我毕业就会跟我结婚。”我淡定地掰着坑爹的故事,心里只在担心待会儿午饭送晚了又会被咬杀,“所以请学长放弃吧,我的男人很强壮,一只手就能捏碎你的头骨。”说出这种血腥的话不是我的错,我向来对纠缠不休的人没什么耐心。早在开始对摆脱目前悲催生活抱有期望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要跟什么人交往了——我人生的最大目标就是脱离被云雀恭弥咬杀的人生,其它事情都暂时浮云,不管用什么坑爹的理由都要浑水摸鱼过去。不肯放弃的家伙终于被吓跑了。我来到天台的时候,云雀和往常一样正悠闲地躺在那里休息。天台的风很大,现在已经是2月,风里还带着寒气,他那件一看就知道只够装逼不顶用的外套明显起不到什么御寒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