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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托认为卡米罗看上去十分眼熟。他确信自己曾经见过他,但对方被毁掉的脸已经让巴托记不起他的身份了。“噢,是吗?”卡米罗咧开嘴笑起来,就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笑话,鼻孔里哼出气,一张不堪入目的脸因为脸部肌肉的失调而五官扭曲,凶戾恐怖得堪比魔鬼:“可惜我不喜欢男人。”他在讽刺巴托的话听起来像在搭讪女人。这恶劣的态度令巴托放弃了探究他的身份,低声咒骂着转过身去,继续搜寻那些在他的酒馆里违规吸烟的家伙。卡米罗冷笑一声,真希望自己的耳根能就此清净,可很显然他的愿望要落空了:一个脸生的男人坐到了他的身边,“好久不见,卡米罗。”卡米罗·加百罗涅斜着眼睛打量他。这是个个头不高且偏瘦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款式过时的衣衫,长相称得上是难看,拥有大蒜似的鼻头和厚实的嘴唇,脸上的皮肤在常年的日晒雨淋下变得粗糙而颜色黯淡,只有一双金褐色的眼闪烁着光彩,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渔夫。但卡米罗很快就发现了一点儿蛛丝马迹:中年男人握着酒杯的手皮肤细腻而又肤色偏白,那不该是双渔夫的手。“我该为你认得出我而感到高兴,”在开口的同时,卡米罗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海鲜先生。”伪装成中年渔夫的乔托·彭格列微微一笑。他不介意别人这样称呼他,尤其对方还是他儿时的旧识。“至少我现在得为你依然记得我而感到高兴。”很快他就收起了笑容,透过人皮面具的眼孔注视着眼前的卡米罗,“你看起来不太好。”举起酒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卡米罗重重地将酒杯按回吧台上,似乎烦躁的情绪终于爆发,口吻变得有些愠怒:“直接切入正题吧,乔托。别把你跟贵族学来的那套用在我这里,你知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他的反应让乔托暗自安下了心。很显然,卡米罗并不是不清楚乔托的近况。不论他是什么时候了解到这些的,这对乔托来说都没有任何坏处。“我以为g已经把我想说的基本表达清楚了。”在单刀直入以前,乔托还是选择了一个委婉的开头,“我准备做海鲜生意,卡米罗。在某些方面我需要你的帮助,比如说服一部分地区的零售商跟我合作。事成之后,你会得到相应的报酬。”“我的工作可不是做中间人,”乔托话音未落,卡米罗就出声说道,“你不会不知道的。除非你想做的不仅是海鲜生意。”顿了顿,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上椅背,一条胳膊也搭到了椅背后头,稍微正视坐在自己身旁的乔托,沉郁的目光停在了他的脸上:“当然,要我相信你仅仅是想做海鲜生意,我宁可相信你是只脑子里只有蛋白质的蛤蜊。”这是个笑话,但乔托和他都没有笑。“你变幽默了。”乔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恐怕只有你会这么说。”卡米罗抓了抓头发,从裤兜里掏出了打火机和烟卷,嘴唇夹住烟蒂,低头滑动打火机的开关点燃了烟头,才用两指夹着烟卷,慢条斯理地呼出了一口烟圈。巴托朝他看了过来,卡米罗一点儿也不惊慌,挑衅似地扯开嘴角冲他笑笑,视线转向乔托:“你究竟想做什么,乔托?”乔托看了眼巴托,这时他正别有深意地最后瞅了卡米罗一眼。乔托猜测巴托已经认出了卡米罗,毕竟敢在巴托酒馆挑衅老板的人屈指可数,而卡米罗的行径又从来都是这么嚣张,即使他看上去已快要穷途末路。“两个月前,我在途经卡里尼的时候顺道拜访了桑德拉。”不露声色地收回了落在巴托那儿的视线,乔托望向卡米罗的侧脸,望向他的眼睛:“我想你应该知道,她在那段时间小镇遭遇的洗劫中不幸失去了双腿,行动非常不便。”卡米罗皱了皱眉眉头。他把烟卷往嘴边送的动作停顿了半秒。“我知道。”他没有试着否定什么,也没有去看乔托,眼神忽然迷茫起来,就像渐渐发现自己迷了路的孩子,“那与我无关。六年前她就把我赶出家门了,我们也断绝了关系。她恨不得告诉全世界的人她没有一个变成黑手党的儿子。你也知道这些,乔托。”说到最后一句,他似乎终于找到了他该走的路。他转过头来,对上乔托的视线,指间紧紧夹着烟卷,一字一顿地告诉他:“她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最好,她赶紧去跟她的上帝呆一块儿。”乔托将他眼神的变化全都收进了眼底。他并未急着说点什么,而是直视着卡米罗的双眼,仿佛在试图透过那双眼睛去看另一个人。短暂的沉默和乔托的眼神都叫卡米罗不好受,可他没有躲闪,同样沉默着与他对视。“当时我很担心她的情况,希望给她一些经济上的帮助,她告诉我没那个必要,她不会挨饿也不会挨冻。我想要暂时把她接到蒙托庄园去疗养,也被她拒绝了。”就在卡米罗以为乔托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缓慢地张合起了双唇,“桑德拉看我态度坚决,为了说服我,就拿出了被她小心翼翼藏好的东西——碎金,还有很多的信。我才知道原来这几年每个月都有人给她送来一笔生活费,以及一封信。她把这些东西都完好无损地收藏了起来。”卡米罗紧绷的肌肉顿时松弛下来。他觉得可笑,却又不认为乔托仅仅是要以此来取笑他:“所以你认为,那些是我给她的?”“我没有拆看那些信,卡米罗。可我知道你依然把桑德拉看作你的母亲。”他的松懈使乔托有了更大的把握,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卡米罗的眼睛,嘴边没有半点笑意:“你还爱她。”“你在说笑。”卡米罗飞快地否认,“她不再是我的母亲了。早就不是了。”他像是意识到自己迅速的否认会令乔托感觉到自己在心虚,因此又特别强调了两句。接着,卡米罗看向前方的某处,不自觉地陷入了缄默。酒馆内昏黄的灯光铺满了他的视野,他想起了桑德拉,他的母亲。他的眼睛依旧浮肿,这让他在睁大眼时很是吃力。他于是半眯着眼,回忆就和疲惫感一块儿趁虚而入。他讨厌这种感觉,可他无法拒绝。“你一定感到很痛苦,因为即使你做了这么多,桑德拉也不愿意原谅你。她从没有给你回过信。”乔托的声音在这时缓慢地溜进了卡米罗的耳朵,他不得不承认这个青年的嗓音总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力量,好像渗透着感情,不需要任何造作表情的修饰,就能令人感受到他想要表达的情感:“但是卡米罗,你不知道,那是因为桑德拉已经失明。”卡米罗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他确信自己正稳稳地坐在吧台前的一张椅子上,可那个瞬间他也确实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就一定是他的脑子震动了,他猜想。“就在她把你赶出家门后不久。她的视力越来越差,没有足够的钱去治疗,到最后彻底失去了光明。”乔托还在继续,卡米罗想叫他闭嘴,但他发现自己的嘴唇像是粘合在了一起,根本没法开口。他被动地听着乔托的讲述,被动地回忆着母亲桑德拉的身影。他感到喉口发热,眼皮也在发热。“她不想给你添麻烦,因此没有让镇上的人知道你还在赡养她,也没法请人替她代写回信给你,或是读你的信。”乔托凝视卡米罗,他金褐色的眼睛里映着他的侧脸,目光随着缓慢的叙述逐渐黯淡:“每当收到你来信的时候,她都只能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反复用手摸着信纸,猜测你在信中写了什么。”乔托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卡米罗那双呆滞的眼睛眼眶已开始发红。良久,乔托无声地叹了口气。“她还爱着你,卡米罗。”酒馆中的嘈杂声几乎将他的最后一句话淹没,卡米罗却清楚地听到了。“不。”过了很久,他才张嘴,摇着头否认:“她只不过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还跟她有联系。我让她丢尽了脸。”卡米罗手中的烟卷迟迟没有被送进嘴里。烟灰掉在了他的膝盖上,他始终没有察觉。乔托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他,当然也能够确定卡米罗很快就会缴械投降。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乔托却没有因此感到愉快。桑德拉常常让他想起母亲多莲娜。而此时看着卡米罗,乔托发现他同情桑德拉,更同情卡米罗。谁都不会愿意目睹母亲受难。不论是卡米罗,还是乔托。“我去探望桑德拉的时候,恰好是小镇遭到洗劫的第二天。”乔托听到自己这么说着,“门板被烧毁了。我走进屋子,看到桑德拉坐在满屋子的狼藉里,坐在被烧断以后掉在地面的房梁上。”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狼狈不堪的妇女,他还记得她抬头看向他时的样子,“她听见声音,抬起头朝我看过来。她说‘卡米,是你吗?’,然后哭了出来。”卡米罗抬起了红肿的眼睛看他。乔托迎上他的视线,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七岁那年从汤姆?蒙托那儿得知他的父母已牺牲在战场上的那天。“那一刻我真希望我是你,卡米罗。”他说。卡米罗一言不发地同他对视了许久,久到足够让乔托从突然爆发的情绪中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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