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敲完门就立刻推门进来的展眉被吓了一跳,"不是吧老大,就算觉得给我薪水高了点也不用这么激烈的方式给我加劳动吧。"懒懒瘫在转椅上的赊月微微探头看了地上的狼籍,浮起虚弱的笑容。展眉认命的开始整理地上的东西:"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一本也是捡,两本也是捡,干脆捡光光,光光不用捡。""你说什么?"赊月只听见她在嗡嗡,便问了句,并不在意能不能得到答案,"展眉,象你真好。"忽然很感叹,开开心心的,真好。展眉将地上捡起的东西,啪的都砸在桌上,累哦,"象你才好呢。""你看看你,"她比了个漏斗的形状,"再看看我",直筒的形状,扁扁嘴:"我们两个好有一比哦。"呜呜,上帝都不公平的。"怎么比?"赊月看展眉垮着肩,扁嘴的样子,好象没人疼的狗狗,可爱的紧。展眉睁大眼,随手将她带进来的文件也摆好,表情写满了连这你都不知道:"可口可乐瓶子和可口可乐罐子啊!"受伤啊,夸张的叹口气,回自己办公室去。"切,我才不信你会在意。"展眉的反应实在有些牵强。展眉身行骤停,然后转身对赊月轻快的吐吐舌头,"不会啦。"走出门后无力的靠着门板闭了闭眼,不会,真的不会。靠着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赊月探出了头:"怎么会堵在门上?""擦门板!"展眉依然贴在门板上,开始蠕动。"我出去走走。"应该平静的,可是胸口实在堵的慌,受不了这样的压抑,赊月想一个人散散心。可是在现在社会想要安静独处有时候也是种奢望,一出门,就有人挡在了她门前。"赊月?"来人好惊异的声音。不及赊月反应过来,来人已经将脑袋探到了她面前很近的地方。他眼睛好惊喜的一闪一闪,"赊月,我从来不知道我们已经心有灵犀到这个地步了,我刚来找你,你就跑下来迎接我。"好大一个猪头。她快晕了,她的头好痛,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还是开不了口骂他。闭了闭眼,心里暗叹口气,林赊月,这就是你了,总是看上去洒脱,其实比谁都拘束,永远学不会拒绝。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挣扎出笑容,很轻,"怎么想到来找我的,云起?"任云起的情绪显然高涨的很,所以并没有看出赊月情绪的不妥,跟着赊月站直,只一劲的在傻笑。"我已经很清楚你的牙齿很白了,"拜托,她需要一个人,现在,立刻,马上,"说重点。""赊月,我终于想通了。"不识相的某男还是要说些废话来表达他现在心中的喜悦。"想要通就去厕所。"某男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并没有留意到别人说了什么。好痛。赊月觉得自己的全身开始刺痛,烦躁的心情愈演愈烈。"我辞职了赊月。""啊?"不是出现幻觉了吧。东信杭州片业务经理的位置并不是可以让人随便放弃的职位。赊月开始怀疑今天发生的一切只是梦。所有的所有,某人也没有忽然说他辞职,某人没有在门外偷听,某人更没有出现在她面前,揭开她所有只有在夜深才会独自舔舐的伤口,结疤的没结疤的,统统都在流血。如果是梦,多好。"是的,赊月。"云起却握住了赊月的肩膀,终于收敛了脸上的傻笑,用很正色的表情,很认真的眼神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赊月,我要去北京。"很坚定很坚定的口气,"我想过了,不论她心里有谁,不论她身边有谁,5年了,我心里还是只有她,不去告诉她,不去博最后一把,我会后悔终生。"后悔终生?为什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支持他说出这样的话。那么坚定的知道什么是自己要的,那么积极的放手去追求自己所要的,为什么他会那么有勇气,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好幸福的……"赊月,你怎么哭了?"云起看见赊月的泪有些慌张,赊月,也会哭……"呵,"赊月逼迫自己强笑出声,然后只手抹去眼角的泪,"我感动啊。""是吗?"终于发现有点不对的人开始怀疑。"恭喜你兄弟。"不想让人探究自己的情绪,赊月蓦的拥抱云起。将所有的泪颜辛酸埋在他身后。云起迟疑的看了看埋在颈边的头颅,还是张开手回抱了她:"谢谢。"还是有东西不断的从眼睛里涌出。从来不知道哭泣的感觉原来是这么好,整个人被掏空似的。"让我再抱一会,拜托。"低低的哽咽。肩头湿热的感觉终于让天下第一迟钝男明白自己的兄弟确实今天有些不对,轻轻抚了抚她因哭泣而抽气不已的背,磁磁的在她耳边唱她最喜欢的鬼迷心窍。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赊月的哭泣却愈见激烈了。这个世界的电影电视歌曲就好象一个个地雷,早已经摆在那,就等你伤心哭泣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踩中一个,然后炸的你支离破碎,片片都是心酸。一直是告诉自己不该哭的,一直是告诉自己哭泣对世事无补,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不哭泣,也是毫无用处的。他为什么要回来。如果只是一个记忆,或许她还可以让自己带点感伤的背"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幻想着自己有一个错身而过的最爱。他却卷着所有记忆的真实的出现在她面前。压抑不了自己被遗弃的怒意,更不可遏止的忆起,除了被迫共同承担一切痛苦往事的青梅竹马,自己对他根本毫无任何意义。其实本来只是生活中的细小点滴,只因为长期积压而在心里聚成暗涌,在某个时刻忽然兴风作浪,铺天盖地的将她淹没。彻底的痛快的不压抑的不顾及的哭过一场之后,心情平静了不少,哭过眼看世界也觉得清明许多。"完工啦?"云起递给她一包软包饮料,"真吓人,一路过来不知道多少人以为我拐卖你。"赊月咬着吸管瞪了他一眼,吞下口中的饮料:"还说,不知道谁抽筋拉着我就上taxi,让我从市里一路丢脸到飞机场。""大姐,"云起苦着脸,"我要赶飞机的啊。又不能扔你在那演孟姜女。说起来,刚才我好象看见怪物了,他回来了?"任云起似乎从来没叫过望日的名字,赊月忽然忆起:"你怎么都叫他怪物?"云起厌恶的撇撇嘴,十分鄙视的样子:"我最讨厌男人长的比我帅了。"赊月掌不住笑,一口饮料喷了出来。"笑拉笑拉,这样才正常嘛,穷摇剧不适合你。"云起戏谑道。穷摇?穷极无聊在那里摇的剧情?天哪,自己有那么夸张吗?或许真的该好好的理理情绪,这几天头脑都乱乱的。不过要先理理眼前这个男人:"是啊是啊,古龙剧比较适合我嘛,先拿你试试戏。"随着话音一记电光雷鸣菩萨摇头怕怕无敌打猪掌已经落在某个猪头的脸上。猪头却笑的更开了:"正常啦正常啦。不然真不放心放你一个人留在这。"赊月笑着收回手,低头默默吸着饮料,良久才轻柔的飘出声:"谢谢。""兄弟!知不知道什么叫兄弟!"云起却双目圆瞪,一付被见外了的表情。赊月浅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哎,只知道你要是再不过去,你就真的不用去北京了。"耍宝的猪头霎时化成了一阵风,狂飚而去。笑一笑果然舒服多了。赊月伸了伸懒腰,起身,该回去了,今天就翘班算了。回市区的路上靠着车窗,看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想了很多。不是早就已经清楚,不论如何,她都会是那个和他的记忆永远分不开的女人么,不是早就满足于这个身份了吗?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永远都是等待?为什么还要那么激动,那么气愤的,那么一副他对不起自己的样子?他不欠她的。所有的一切,都只应该她一个人承担,是她自己选择触犯了不该触犯禁忌。而他根本就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心情。自作自受而已。就让过去的过去。现在的进行。将来的不明吧。到市区的时候天早就昏黑了。华灯初上。透过的士的玻璃看外面的世界,繁忙无声的,似多年前的默剧,单独生活的感觉。离家还有一条街的时候她下了车。在黑幕下独自行走也是件很快乐的事情,不知疲倦似的,可以一直走很远很远。夜可以让人的心很乱,也可以让人的心很静。走到家附近的时候就闻到了很浓的桂花香,甜甜的,似乎张开口便可以咬着。她和望日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