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举起杯子的望日,手顿了顿,还是慢条斯理的举到了唇边,轻呷,放下,表情却未有变化。开颜期待的眸子蒙上了失望的灰色,没意思,这小子简直不是人。望日忽然端详起手中的杯子:"以前从没注意过,你的杯子好象还不错的样子。""米大师的精品,最世界只有100套。""哦。"望日只淡淡应了声。将杯子放回桌面,却似忽然手一滑,"抱歉,失手。"杯子在开颜眼前优雅的坠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里映出开颜皱眉的面色。靠。早该知道这家伙不好乱挑衅的,他珍贵的杯子啊。是夜确实没有再被骚扰,她几次起床,路灯下都是空空,嘲笑她一般,是夜的路灯居然亮堂了不少。夜不安枕已经有够悲惨,怎么早上来居然还被小红毛骚扰?"有摔锅哦。"展眉满嘴糖果口齿不清的摇头晃脑。赊月被她满头的红色卷发摇的头晕目眩:"拜托,又不是年关,红烧狮子头怎么会又现人间。"唔,女不可杀也不可辱,展眉攸的睁大眼睛,努力吞咽下口中的糖果,反讥:"洋葱头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赊月不以为意的笑笑,继续埋头手中的工作,"你刚才到底说什么。""哦!"展眉表情很震撼,熊熊想起自己是有任务在身的,"外面有帅哥找你。"帅哥?赊月微微抬了抬眼,怀疑的看了展眉一眼,不是她说,这个女人品位真的,有点问题,但凡男人,在她眼中统一的都是帅哥。所以她的描述说了等于没说。会是谁呢。就可能来的稍稍做了分析。没有答案。算了。走出去就知道了,何必在这装半仙。随意将手中的键盘一推,帅气的起身。信步走进待客室。落地窗前伫着一道背影,冷然的气息拒绝人的接近,却又奇异的散发着疲惫,诱人安慰。是严望日。赊月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却意外正常的停留在她该呆的位置。眼前迅速的闪过幼时一起嚎啕大哭的他,护在她身前的他,笑着对她摇头的他,沉默的握着她的手的他,最后最后的记忆,也是背影,决然而去的背影。而眼前的这个背影,只是一个记忆的延伸,严望日对于她来说只是记忆,眼前的,是陌生人。原来我们所爱的人真的会在告别的那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赊月的目光冷却下来。既然是陌生人,似乎也不必寒暄,脚跟一转便欲离开。"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望日,没有转过身,淡淡的一句就成功的阻住了她离去的身影。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那当年是谁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个城市?是谁先在逃避?赊月感觉到自己不可遏止的怒意。快速的几步走到望日身前:"这句话我原话奉还给你。"是的,她是选择过等待,但是不意味着她要一味等待,对一个毫无希望的信念尽早的放弃是人的本能,她早就放弃了!为什么他还要回来扰乱她的生活?望日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背着光的她被镶了柔柔的金边,冒火的眼充满了生气,乍然一看似乎觉得岁月太过宽待她,五年了居然丝毫未变,可不知道为何,他看出了她身上的千创百孔。有意无意,他还是没保护好她。赊月在望日沉静的眼里看见自己冲动的倒影,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是28岁的人,怎么居然还如此沉不住气,心情就这样慢慢了伏了下来,慢慢的用对付其他人的面具伪装。赊月低了下头,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虚浮的笑容。"wcg今年在本市?"原来自己可以在他面前如此的平静,赊月听见自己空空荡荡的声音。"是。"为什么问到这个?果然是为了比赛。她听见另一个自己冷冷的嘲笑曾经以为他为她而回的期待。"哦,那先预祝你又取佳绩。"她看见自己落落大方的伸出手。望日深幽的眼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才回握:"谢谢。"凉凉的手握着她的,没有放开。"呵呵,"她抽回手,听见自己假假的笑声,"你看,真不巧,我还有堆文件没看,过几天吧,我给你接风,我们再聊。"望日没说话,依然只定定的看着她。那目光过于冷静和执着,无法控制接下来所发生的事的恐慌让她决定逃跑,微笑:"先失陪了。"亟欲逃离,却依然保持沉稳的节奏。在没有他的日子,冷静,理智,自控,生活所教她的,她已经一一精通。望日的目光调回前方,遥摇看着窗外淡然的天,插在袋中的手抽了出来,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略微施力便将她拉回,紧固与胸前。放开!她尽力挣扎,她的指甲刻进他的手,他的手却半点都不肯放松。她的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可以清楚的感觉他呼吸和语言所带动的胸腔震动:"少参加一届wcg对我毫无影响。"挣扎骤然停止。她笑,刻意的笑声有些刺耳,"对哦,我忘了都没人可以影响你地位,syer后的星际皇帝,jny后的狙神……"话语被忽然抬起她下巴的手所吓断。她看见他琉璃色的眼睛,就在离她鼻尖很近的地方,他说话时,纯男性的气息氧氧的喷在她的脸上唇上:"我只会为你回来。""洋葱头好象被吃豆腐了。"门缝里飘飘的闪过几根红毛。"唔,让我看看。"另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小心的响起。哦。红毛听话的准备往旁边移移,男人却似乎迫不及待想一瞧个中究竟,早已凑上身来,技巧的将她的身子全圈在笼罩范围下,又卸掉部分重量不至于让她觉得难以承受,黝黑的眸子似是密切关注门内动态,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还是写明了"赚到了"的事实,可惜门内不尽人意啊:2个人都是背对着门的,不爽,早知道就装监视器了。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从来没有这般接近过常老大。她就在他双手圈到的范围内,纯男性的气息轻拂她的耳际,微微侧头脸颊就会檫过他柔软的唇,心脏可以不受控制的跳动。整个人都要绵绵的摊倒似的。平展眉,你不要脸,对自己的兄弟都起色心。怎么骂都不能控制脸是热烫。不行了,她不行了。扭着身子想摆脱这让她想入非非的怀抱:"先让我出去。"开颜却不想轻易放弃他的福利。"嘘,别惊动他们。"环着她的双臂更收紧了,低沉的嗓音醇醇的在她耳边响起,温暖的唇因为开合而总是"不小心"的含着她的耳垂。呜,让她死了吧。她快要不要脸的去回咬了他了。怕自己做出过分的举动,展眉挣扎的更用力了。开颜制止她的同时也无力分心去注意门内的事态发展。门却忽然从里面被拉开。望日寒寒的看着他们。从望日身后闪出的赊月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帅气的笑笑:"捉奸成双基本就是拿来形容你们这个状态的吧。"跨过他们而去。开颜镇定的起身,并拉起准备在地上挖个洞的土行眉,轻巧道:"好巧。"望日不语,用冰冷的眼直接欲冻结眼前与他等势而立的男人的四肢。开颜但笑,亦不语,回视。who怕who。展眉显然还没从被捉奸的震撼中苏醒过来。手捂着发烧的脸一直在发呆。为什么,为什么听到被人捉奸了心里会觉得好兴奋,莫非她真是淫荡的女人?啊呜啊呜……文件堆了一桌,思绪却堆到了天上。发现自己爱着他,是在他走之后。她发生了车祸,从疼痛中醒来,却满脑子只有他。也是同时,她永远丧失了站立在他身边的资格。就如她当年狂傲的一句:"只要你星际可以赢我。"那个夜晚,那个他说他会去打职业游戏的夜晚。他也曾经说过:"要有你的游戏水准。"他的择偶标准。一只手。呵。扫雷是够了。她用食指在左臂狰狞的伤疤上轻触。5年。说不习惯是不可能,是完全放下却也绝对是违心的。她可以不在乎其他。却不能不在意再也不能碰游戏。她打游戏完全因为可以陪伴他,却也因为陪伴他的时光而真正的喜欢上的游戏。垂下头低低的笑。忽然扬起手将桌上所有的文件都扫落到地上。呵,连扔东西都只有一只手可以用。自嘲的笑笑。心情很低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似乎没有任何书本或者经验可以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并不激烈。她早已经过了激动的年龄。早已经过了激动的心态。这样的行为只是模仿电视剧,因为校园教育里并不包含应对,而电视电影却可以有样学样。她只是觉得很累。为她而回来。他怎么说的出这么不明的话。也可能……他并不知道她再也碰不了游戏。即便她可以碰游戏,另外,却还更有原因,总之,他的为她不是她所想的为她,他的在一起,也只是单纯的物理距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