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真是年少啊,学不来如何与她相处,于是搞的每次见面都如同斗鸡,只要将他们扔在一起,便会立起脖子上的毛宣战。“子霖,子霖?”家明的呼唤拉回他的注意力,扬了扬眉代替询问。“你……准备做些什么?”八婆不是他的爱好,可今天看子霖如此反常,还是觉得作为朋友该适当的给予关心和建议。子霖闭了闭眼,慢慢的吐纳:“什么,都不做。”他已经错过两次,不会再错第三次了。“宝言~~~~~~~~~~~~~~~~~~~~~~~”好大声的呼唤,然后在她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一只红毛动物抱了个正着。抱就抱吧,偏偏这家伙还要晃脑袋,红色的毛毛不停在她鼻前搔了挠去,不行了不行了,她忍不住了:“啊啊啊——阿嚏!”霍,这下红毛倒是反应灵敏的躲的远远。“做什么?”宝言摸摸鼻子,防备的看着红毛挤眉弄眼的表情。展眉眉毛一耸一耸的,用眼角看宝言,一副你不要再隐瞒了的样子:“你是不是得了禽流感?!”“禽你个头!”我咧,这小妮子又给她来这种鸡跟鸭讲的对话,踹开。“宝言我好想你~~~~~~”她又巴了上来,这世界就是有些动物和人类不同,具有非凡的抗打击能力。“把手拿开!”宝言咬牙切齿,这家伙整个人掉在她的腰上,这算什么姿势,特别是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公司门口,又是大家都来上班的时间,天那,她的形象啊!“不放不放,我想死你了。”这个时候某些人倒是威武不能屈的。已经越来越多的人聚焦在她身上了,他们会怎么想?如果是她是男人肯定会被认为是吃完没有擦干净嘴了,那她是女人他们会怎么看?会不会更惨,牵扯到性取向问题上?天那!正当宝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几不可闻的轻咳在她身后响起,一直抱着她不肯放的红毛就象鬼魂听到鸡鸣一样脸色突变,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反应速度跳离她的身上。“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晕,没想到八年过去了,她居然还是用的上身这种老套路。宝言感觉到身上似乎起了满多的鸡皮疙瘩。“你又骚扰我的员工了?”一个温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这个声音,好耳熟!宝言纳闷的转过身,在看见来人的时候忙打招呼:“常总早上好。”奇了怪了,按展眉的打不死的蟑螂的性格,怎么会轻易的放开她呢。“早上好。”常开颜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然后的然后,宝言就看见方才巴着她的人又附上了另一个人的胳膊,啊啊啊,难道,莫非,小红毛傍上大款了?“就是酱紫啦。”展眉拍拍手,浪费她好多口水哦,找水喝找水喝。宝言忙拎起茶壶准备替她补水。那厢开颜已经拿了自己的杯子喂了过去,边倾水,边轻抚她的背,暖声道:“慢点,别呛着。”宝言歪了歪脑袋,笑笑,然后低头喝水,掩饰眼中的艳羡。他们,也是青梅竹马呢……“宝言你现在呢?”展眉喝完水就急不迫待的问问题。“我现在就这样啊。”不是很明白吗。“笨死了,我是问你有没男人啦!”哈哈,心情真好,原来也有一天可以她来说宝言笨死了。宝言耸耸肩:“还是一个人咯。”说出来大概没人信,长到27岁了没被人追过。这样的经历,男女方面怎么提的起自信心?“别担心别担心。”展眉摆摆手,然后沉下声用她自以为很轻,其实在场的人都听的到的声音附在她耳边说,“这个世界上还是满多不长眼的。”手指还偷偷指了指开颜。宝言顺她手指看过去,恰好看见开颜满是宠溺的摇了摇头,眼神里盈满温柔。“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宝言直起身子,“头发还是那么红。”“这叫‘红’运当头!”太后当初押她去染头发果然是正确的。“对了,展眉你有没什么熟人要出租房子的?”宝言忽然想起可以问问红毛。自从姐姐出嫁后,老妈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怪异,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虽然搬出去不能避免要相亲的事实,可是起码应该可以减少很多频率的。“你要搬出来?”展眉眼睛忽然发亮,很惊喜的样子,一把抓住宝言的手,好象怕她逃走一样。宝言被她吓了一跳,为什么她的眼神好象三天没吃饭的人看见大排一样呢?“是……是啊。”“不要想了,今天就搬!”展眉抓起她就往下揪。“……”总要先看看房子付付定金什么的吧。开颜开口了:“展眉,你表叔也还有几天才出国,你不用那么急的,给宝言几天准备时间。”“表叔?哦,对,表叔,嘿嘿,那就过几天吧。八成新的房子呢,便宜你了。”展眉又坐下,“继续喝茶继续喝茶。”宝言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为什么,她有种被卖了的感觉?展眉的表叔很亲切,房子也很好,二室一厅的房子,洗衣机空调冰箱彩电一应俱全。向阳的房间,采光很好,想来冬天的周末在阳台晒晒太阳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宝言几乎是一眼看中了,1000的月租也很便宜,毕竟是接近市中心的地带,于是在看过房子的第二天就付了半年的月租,在表叔离开的第二天立马收拾细软搬了进来。“房子~我来啦~新生活~我来啦~”宝言站在新公寓的阳台上用手圈在嘴巴周围大声的喊。远处是蔚蓝的天,映着灰色的大厦,间或飘过几朵白云。真是好楼层,57层的高度怎么抽筋下面的人都看不清你是谁,而飞机又怎么撞都是先撞上面的,哈哈哈哈,真是赚到了。“咚”,有重物扔在地上,然后一只脚踏在上面,一个细细的嗓音装凶的说:“女人,好整理房间啦,表在那性生活性生活的乱喊,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多饥渴一样。”宝言一个转身,手上的钥匙就朝那个乱说话的红毛飞了过去。“啊!拿钥匙扔很痛的哎!”展眉眯起一只眼揉着脑袋埋怨。“脚放下。”宝言忙走过去抢救,算她狠,白色皮箱就这么踩上去,留下那么清晰的猪蹄在上面。“口好渴哦,有没喝的?”展眉一手在耳边扇风,拉着领子问。“自来水。”又不是不知道她正在搬家,刚进来怎么会有东西喝。“啊,宝言你刚才说话的神情真是酷毙了!让我想起我的偶像,罗家英在大话西游的结尾有同样出彩的演出!”罗……罗家英……她好想直接昏过去。“展眉,你休息。”她将展眉推到沙发上,挽起袖子,“我先整理房间,然后请你老人家吃饭,你想喝几桶都不是问题,ok?”“好啊好啊,不过……”展眉忽然愁眉苦脸起来,“我有和开颜说好下午去买刀哎,马上就要过去了。”“这不是问题啊,你先去,我晚上再找你。”很简单就可以解决的,什么叫统筹!不过还是满奇怪的,“你怎么忽然想去买刀了?”展眉神采飞扬:“因为我学到一句好经典的话哦!!!”“什么?”“钱要用在刀口上!”哈哈哈哈。宝言满脸黑线,果然这世界上有些人的思维和常人是不一样的。送走了展眉,房间似乎空荡了不少。宝言坐在沙发上发了回呆,然后拍了拍脸,打扫,晚上还要住人呢。将打包起来的书拆出来,放上书架;将新买的简易衣柜用螺丝刀装好;将白色皮箱中的衣物用衣架挂好放入衣柜……在南京的几年,这些事早已纯熟,一个人的生活,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不需要改变,更不知道如何改变。最后将一副装饰画钉上墙壁。宝言站远一点好好端详了一番,满意的拍了拍手,搞定!将工具都放回工具箱,宝言又站到了阳台上,大大的伸懒腰。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这个动作,好象身上的所有疲劳和郁闷都可以借这个动作逼出体外似的。眺望,是层层叠叠的高楼,俯视,是火柴盒大小川流不息的车子。一切,都重新开始……吁,时间不早了,该找展眉去吃饭了。宝言边回身边掏出手机拨号码,一路走一路拨,到门口的时候刚好拨完。她一只手握着门把一扭,另一只将手机靠到了耳边,嘟……嘟……,恩,不是忙音。然后右手一拉,门打开了。对面的一扇门也恰好打开。宝言的一口气忽然呛在咽喉,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一个熟悉的背影就这样在她面前隐入了一扇门后。人生何处不相逢……“喂喂喂?说话啊,宝言你怎么不说话?喂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在天香楼吃的饭,呵,不知道为什么,和开颜吃饭还是会不自在,即便他很温和,可总有老板的感觉在,或许再多相处几次会好些。“师傅这里停就好了。”经过超市的时候,宝言突然想起家中那空空的冰箱,解决民生问题还是比较重要的。饼干是肯定要的。宝言胡乱抓了几包奥立奥、达能闲趣、开心哒扔进购物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