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子霖背对着门,闭了闭眼,平复情绪。他的冷静他的理智他的修养在遇见她的那一刻就会灰飞湮灭,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曾经因为补习而喜欢上她的……她的什么?该死,根本就是一场莫名其妙诞生的感情。而那样的感情早就应该在她玩弄他的那一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与她从那天开始就有如刺猬和豪猪,碰面会互相伤害个不停。可为什么他会为她会感冒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而担心?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不好意思……”一丝细如蚊蝇的声音从开了一点点的门缝里飘了出来,宝言酡红的脸也从门缝中透了出来,“我……”真想咬舌自尽算了,宝言局促的低下了头,不知如何开口,衣服都脱了,才发现她确实是认识干衣机没错,可是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哎,这么丢脸的事情要怎么说出口啊……一件制服蒙上了她的头。“穿上,然后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衣服丢进干衣机里。”他的清冷腔调略带嘲讽地响起。也顾不得与他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衣服了,火速按他的指示做完,又蹬蹬跑到门边:“然后呢?”“然后把你那几根骨头都放到门后去,我帮你开干衣机。”他抬起手抚了抚眉头。冷静,冷静。她低呼一声,忙忙打开了门,躲在门后。“那个东西你会弄?你确定你会弄?你确定不会把我衣服搞焦?”宝言从子霖走到干衣机前就在门后开始咋呼。“s!”子霖受不了的偏过头朝她喝,他并不是她大小姐的保姆,要回答这么多没营养的问题。可一偏头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她就站在门后,不大的空间容不下她的所有,他大大的制服挂在她的身上,可以看见她光洁的锁骨和光滑的小腿,而她正满面娇羞怯怯的看他。该死。子霖飞快的回过头低低的咒骂。他又怎么了?宝言奇怪的张望,这个人对其他人都是理智冷静礼貌到不行,每次看见她就好象吃了炸药一样,暴跳来暴跳去的。衣服好松。制服很容易就滑落到了肩头,宝言去拉,这一刻才被雷击中般醒悟过来方才子霖是看见了什么。原本热热的脸更是烫的放不上手。她就在他最近的位置,穿着他的衣物如同一个精灵散发天真的诱惑……他就在那替她干着衣服,而身上的衣物萦绕的又是他醇醇的气息……空气中有什么在悄悄的,缓缓的变化着。“好了。”收起杂乱的思绪,子霖目不斜视的垂下了手,眼睛的方向是空白一片的墙壁,“大概半个小时后可以拿出来,走了。”“哦……”羞的抬不起头的宝言嗫嚅,看着两条修长的腿从她眼皮底下步出门去,发呆到衣服烘干,回了教室依然一付呆楞的样子。正是自习课。展眉戴着黑超墨镜,一只手撑着下巴,在她身边展现迷人的微笑。“其实,仔细想想,那只孔雀也没那么坏……”宝言2只手平伸抓着桌子的前沿,下巴放在桌面上,喃喃。展眉迷人的微笑。“你一定要问我说哪只孔雀了……就是你很欣赏的那只啦……”宝言继续。展眉迷人的微笑。宝言好烦的将手插进头发:“我想我大概初三大概真的是想歪了……”展眉迷人的微笑。宝言:“……”微笑。宝言火大的推了推她:“死人,给点反应好不好!”这一推果然有反应了。只见展眉在她这一推下,缓缓的缓缓的倾斜——咣铛!整个人摔到了地上。“地震啦地震啦!”红毛从地下迅速爬起尖叫着要冲出门去。少丢脸啦,全班人的注目下宝言一把将她抓下安定坐好:“你居然躲在墨镜后睡觉?!”她大爷也太混了吧?“这个不怪我……这么黑黑的,不睡觉太浪费了……呀?你病好啦?”展眉这才发现同桌居然回来了。“病?”“对啊,说到这个我好佩服你哦,居然搞到刘校医的病假条,大家都知道他的病假条开的特别严,不过话说回来了,被他开过病假条的现在基本都挂光光了,宝言你不会也是得了什么要珍惜青春珍惜一切的病吧?”我咧,“乌鸦嘴,睡你的觉……”什么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时间总过的太慢?“同桌的你”的歌词,一点都没道理,时间过的太慢的时候是小学,上了初中时间就开始吃了兴奋剂一样一路狂奔。不然,怎么一眨眼就拿到了这个期末的成绩单呢?宝言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自己的成绩单,名次尚可,完全是因为有文科撑着,要是光算理科分她就垫底了。“妈,你说我读文科还是理科好?”以前从来没怀疑的认定自己是读文科,可为什么到了分班的时候忽然开始想考虑起这个问题?“随你自己喜欢。”苏母温柔的笑。“理科吧。”苏父放下报纸。“为什么啊?”“听爸爸的,理科。读文科你数学和英语都不是太好,文科的选择余地也少,难道你想出来当老师?”宝言忙摇头,打死也不当老师的,容易被学生在背后骂。“乖女儿,读理科,然后考z大的国贸,老爸当年就是在那认识你妈的!”“怎么跟女儿说这些。”苏母嗔看了苏父一眼。苏父爽朗大笑。“可是我理科很差哎?”“那是因为你没用心学,语文拿第一的人是天才,你语文次次拿年段第一的,什么学不好?我女儿可是天才。”苏父笑道。“好,那就理科吧。”宝言吐吐舌头。“什么那就理科?”刚走进家门的宝意只听见个话尾。“帮你妹妹挑科呢,那我们出发吧。别让何伯伯他们等久了。”苏父站起了身。“啊哈,小宝言,怎么一下长那么大了,都可以嫁人了。”何家天湘楼的包厢里,何父起身迎接他们。“何伯伯,你又不是很久没看见我。”宝言笑着无奈地说,从小到大每次看见都要这样开场白,好没创意。“哈哈哈哈,坐坐坐,”何父笑着入座,吩咐站在一旁的服务员,“可以上菜了。”入座,上茶,上菜,起筷。一切都安顿的差不多了,何父问起苏父:“远南,上回你说要收的那个店铺?“正在进行,店主有些顽固啊……”“他们男人聊他们的,我们聊我们的。”苏母笑呵呵的找何母聊妇女经。“啊……”宝意忽然想起,精致美丽的脸转向坐在她身旁举止文雅的何子霖,“上次我看见一本你找了很久的书。”子霖放下手中的筷子,淡然的挑挑眉,以期下文。“就在……”恩,新鲜鲍鱼不好吃。白菜太老了。螃蟹膏太少,田螺长的不好看……宝言坐在桌尾,闷声不响的狂吃。子霖漠漠的眼几次三番的溜到埋头苦吃的某人身上,挣扎一番,然后移开。“对啦,子霖准备填什么学校?”聊完生意经的人终于开始聊儿女经。“他啊,准备填北京的学校,”何父洪亮的声音,“杭州不是挺好的,这孩子偏要跑北京去。”“男孩子趁年轻多跑跑也是好的。”苏父点上根烟。“他填z大不是满好,还可以和宝意一个学校,”何母有些不满。“这样说也是,啊,哈哈。”苏父笑着暧昧的看了看正在说话的子霖和宝意。唔,怎么开胃羹有些苦……宝言皱了皱眉头。“对啦,小宝言明年也高考了,准备念什么呢?”何父弹了弹烟灰。“今天刚在说呢,准备让她念理的,以后和宝意一样念z大。”“可惜子霖要出去念书了,不然还可以让他给宝言补补习。我们家宝意就这点不好,自己会,可是不会给人补习。只好给宝言到外面请老师了。”“是啊是啊,不要请太帅的小伙子,不然我怕小宝言被拐走啦。”何父戏谑的挤挤眼。酷儿甜的有些腻了。宝言随他们说去,依然狂吃。宝意看了看表:“不好意思,我有事情要先走了,大家慢慢吃。”宝意走后,宝言和子霖中间空出了个位置,略抬抬眼就可以看见对方,宝言吃的有些不自在起来。的“哈哈哈,远南,宝意是越来越出挑了,什么时候和我们家子霖定了吧,我怕这么好的儿媳妇跑了。”何父半假半真。“好啊,我可是中意子霖的很。”苏父也大笑。酒过三巡。两家决定撤桌打牌。子霖独自走到了包厢的阳台上。原本窝在苏母旁看打牌的乱发小女生,在心里经历很强烈的斗争后终于一步一步踱到了阳台上那个看上去那么寂寂的身影旁边。“我不是来恭喜你即将成为我的姐夫的,事实上我觉得姐姐配你配的有些亏。”话出口,宝言就后悔的想吞回,她来这并不是想说这些言不达意的话,她只是想来对上次他帮她干衣服的事情表达谢意而已。“相信我,我也并不会为有你这样的小姨子而自豪。”子霖寒眸眯起。“好了好了。”父母都在,她可不想就这样吵起来,“我只是想谢谢你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