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完澡出来,正是黎明时,远处的天泛出浅淡的潮红色,程牧阳就坐在套房的客厅里打电话。她诧异看他,刚才进来时就发现这里是两间卧房,本以为一间肯定是空置的,难道他住在这里?他看见她出来,示意她不用管自己,回房去休息。南北看见天亮了,倒也不想再睡,索性就走过去,在他身侧单人沙发坐下来。他在用俄语讲电话,她曾经听同住的俄罗斯女孩说俄语,可并不觉得非常好听。程牧阳倒是说的很好,弹舌音很清透,偶尔不经意地停顿下来,过了很久,才会继续说几句。因为说的慢,突显语调的冰冷柔软。她终于相信了喀秋莎说的话,比起西语,俄语更适合漂亮的男人。可以慵懒,可以单纯,但又决对不会抹杀所该有的男人味和风度。她听了会儿,忽然冷不丁地用中文说了句:&ldo;是不是以前喀秋莎打电话,你都能听懂?&rdo;那时室友断定两个人听不懂俄语,从不避讳。现在想来,他还真是会伪装。&ldo;差不多,不过没有认真听过什么。&rdo;他也用中文回应她时,电话还没有挂断,谁知道连线的那边是谁?不管是谁,他都已经坦然交待了两句,断了连线:&ldo;还不睡?&rdo;南北略一皱眉,很快又舒展开。&ldo;想要说什么。&rdo;他问她。&ldo;你这几天都要和我住在一间套房?&rdo;&ldo;我一直住在这间房,已经习惯了。&rdo;&ldo;那我换客房?&rdo;他笑起来:&ldo;如果我告诉你,这间房始终会有南氏的南北(1)他们身旁,有个陌生人同时穿好了潜水服,看那人裸|露在外的皮肤,明显比四周人要黑和粗糙些,应该是程牧阳的向导。快艇迎风破浪,一路疾行了许久,终于在有黄色浮标的地方停下来,向导不说二话,翻身直接进了水里。程牧阳示意她先入水。她在船舷处坐下来,背对着水面,向后仰了过去。瞬间的水压从四面而来,她下沉了两三米,终于开始舒展开身体和四肢。视线里,更深的水底那处,始终有灯光在等待着她和程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