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医也是个机灵人儿,立刻配合地站了出来,一副随时准备把脉的样子。
安定伯被众人这般架着,无奈之下,只得伸出手来。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显然是被程芷沅的坚持给气得不轻。
何太医轻轻搭上安定伯的手腕,片刻后松开,微笑着说道:“伯爷身子骨健朗,并无大碍。只是日后在饮食上需稍加注意,少食些肉食便好。”
安定伯听到这话,心中的紧张感顿时消散了不少。
他暗自松了口气,这宫中的太医果然都是打太极的高手,说话圆滑且不得罪人。
然而,就在此时,何太医却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几分难色:“只是。。。”
“只是什么?”程芷沅一脸关切地高声询问:“可是我父亲身子有什么不好的?”
那语调,让安定伯瞬间皱起眉头来。
怎么感觉这个不孝女巴不得自己有什么隐疾。
何太医微微摇摇头:“只是下官并未察觉伯爷近来有感染风寒的迹象,这。。。”
他朝程芷沅行了一礼,继续说道:“下官实在不知如何向皇上交代此事。”
程芷沅闻言,眉头微皱,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与关切:“父亲,昨日您不是派人传信说生了重病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定伯此刻却是面色铁青,他瞪了程芷沅一眼,他哪里看不出这个女儿是故意为之让他当着太医的面下不来台。
“公主,不是伯爷的错,都是为娘的不是。”
王婉黎一听下人禀告程芷沅回府的一系列举动,丢下手中的碗,扶着吴嬷嬷的手,就一路急急赶来,生怕出了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刚到门口就听到了程芷沅这番颠倒黑白的话。
她急忙开口便将错全推在了自己身上,打断了程芷沅继续深究下去的可能。
王婉黎快步走到程芷沅面前,伸手就想拉她的手,仿佛想借此拉近彼此的距离。
然而,程芷沅却微微侧身,巧妙地避开了她的手。
王婉黎却仿佛并未察觉到程芷沅的疏离,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伯爷这些日子一直惦记着公主您,为娘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府中下人每日都去公主府请您,但您却始终不肯回来。公主啊,都是一家人,你有什么不痛快的都是为娘的错,莫要再与伯爷置气了!”
她说着,眼眶微红,任谁看来都是一个为了丈夫和继女关系而努力的好后母。
但她这番话,通篇全是在指责程芷沅故意不肯回伯府的事。
好让所有人将焦点转移。
程芷沅不得不承认这个王婉黎有几分本事,光“为娘”这两个字就已经让她恶心到不行了。
若她当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子,要么已经开始冲她脾气,让所有看到自己蛮不讲理,而她忍辱负重的样子。
要么已经掉入她她故意设下的自证陷阱,开始辩解自己不是不愿意回来之类的话。
但偏偏,她里子是个二十九岁、在职场上打滚了六年的灵魂。
她只皱着眉,冷冷地说道:“就算伯夫人您要让本公主回来,也不必诅咒父亲生了重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