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契丹出身的甲士肯定了赫连海龙的判断,随后还说了几句女真话,但这些家伙好像听不懂
众人长长松了口气,只要是些蛮夷就好,总还是在人的范畴,他们可以轻松应对,就怕这东胜身洲真有什么山精夜叉,那就不妙了。
“他们不是女真人而是殷人东迁的后裔。”赵虎子看着这些人,突然激动的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原来殷人真的东迁了这么远啊!”
哭嚎出来之后,赵虎子双手合十开始颂唱无上天攘灾度厄真经。
“殷人?他们是殷人?”法严和尚大惊,他看着赵虎头。
“汝是如何知道的?如是如何知道东洲野牛和殷人的?”
赵虎头唱念了几句经文,随后仰起头来双眼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更是激动的浑身颤抖。
“这都是临行时无上天告诉赤子的,他说东胜身洲有昔日殷人东迁的后裔,断纹面,无有铁器,不知橐马,不晓车轮,逐东洲野牛而食,他们这次来袭,肯定是因为我们昨天杀的那些野牛。”
“果然,果然无上天是到过东胜身洲的,他真是佛陀在红尘的托付者啊!”慈贤法师也突然跪下开始大声附和。
眼泪也从这个自天竺到契丹,再从契丹到朝日,最后还来到东胜身洲的法师脸上流了下来。
既然无上天所言都是真的,那么他就定然就是真佛,极乐世界就是真的存在的。
自己所求一生的得证罗汉果位、早登极乐,就肯定能实现了。
“法师,法师你快过来,这些人怎么会双手合十,还能跟着唱诵经文!”忽然有人大喊起来,慈贤法师赶紧跑到远处河湾一看。
还真有人在双手合十,朝他们礼拜,嘴里奇奇怪怪的在跟着唱念经文。
而且这些人被捆住了双脚,却不是自己这方动的手,看起来他们应该是他们俘虏的俘虏。
慈贤法师脸上露出了振奋的笑容,“果然延寿是有佛缘的,看来他早就到了这东胜身洲了。”
果然,众人跟着这群野牛,很快就找到了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河。
这下连慈贤法师都激动的不能自持了,任谁喝了一百天的烈酒混臭水之后,看到了这样的澹水大河都会激动的。
美美的喝了一肚子水,甚至还有很多人跳进了河里肆意的洗刷着身上的尘土,随后,傻愣愣的大野牛们就开始惨叫了。
大块炖牛肉,大根烤牛肉串,虽然只有盐和酱两种调料,但每个人都尽力把任何一点肉都往嘴里塞,一直到再也吃不下为止。
这要算是他们这几十天中吃过的唯一一顿除了鱼肉以外的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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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绾闭着眼睛,直接裹了一套棉甲睡在地上。
他被赵虎头安排出来做哨探了,长时间的大海航行几乎损害了所有人的健康,甚至到现在都还有十几人因为没有适应6地,而头晕目眩无法行走。
唯有赵思绾,他是一点影响都没受啊,适应的就像大海不过是个澡盆子,他本就是这块大6上的人一样。
而赵虎头年纪轻轻能安排他这样的颠老做事,自然是得到了授权的。
授权者有两个,都赵思绾这辈子最不敢惹的人。
一个是待他情同兄弟却被他出卖过的赵匡赞,几十年的上下尊卑所带来的的影响,不是那么容易去除的。
第二个自然就是张鉊张圣人了,因为在赵思绾的心里,张鉊不是什么天子,而是实实在在的神。
‘卡察,卡察!’轻微的树枝断裂声传来,赵思绾慢慢眯起了眼睛,手慢慢升到了身体下面,他在这里放一柄骨朵。
声音越来越密集,树枝断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赵思绾却连身体都没动一下。
他睡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来人不饶过石头,是很难看到他的。
而且此时离卯时正凌晨六点还有一小会,四周一片黑暗不是起突袭的好时候,肯定还要等一会,等到天色渐明才会起突袭。
至于会不会是来野兽了?
那当然不可能,野兽的步伐不会如此沉重,也没有任何野兽敢随便来袭击上百人还燃起了篝火的队伍,恐怖直立猿的战斗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果然,声音从最开始的一点点到后来的相对密集,而到了现在就已经完全停止,赵思绾这才不紧不慢的拉了拉身下的一根绳索。
绳索那头,正拴在了赵虎头身下,几乎是一瞬间他就被惊醒了。
赵虎头勐地一下捏住铃铛里面的铁棒不让它继续响,随后轻轻一个翻滚,装作无意识的踢倒了身侧搭建好的一个木柴堆。
空气突然就在这个秋日的凌晨焦闷了起来,队伍中还能战斗的十人,立刻缓缓做好了战斗准备。
卯时正,不知道是什么怪鸟轻轻的鸣叫了几声,细碎的树枝断裂声再次勐然响起。
赵思绾立刻从身体里摸出一根粗大的梨花焰火,轻轻一摩擦后,惨绿色的火光勐然冲天而起,刹那间天空和树林都被照亮了。
人,密密麻麻的人,起码有数百之多,他们穿着各色的皮袍子,手里拿着制作粗糙的木弓和木枪。
就在烟花冲天而起的时候,赵思绾已经从石头后面拿着骨朵和小圆盾勐然冲了出去。
树林中的人被他这一人冲向数百人的架势,吓得似乎大脑宕机了那么一两秒,不过随后他们就反应过来了,箭失如同雨点般的飘落。
确实是飘落,因为印度安人此时用的是筋木弓。
这是一种粗糙的反曲短弓,射程一般,力道一般,破甲力基本等于没有。
哗啦啦的箭失,‘飘’满了赵思绾全身,毫不意外的大多数箭失连挂在赵思绾棉甲上的资格都没有。
而就在这两轮弓箭攒射的当口,赵思绾将度提到了最快,身着三十几斤的重甲,他的度没受到一点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