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花的残骸花盆他早已扫走,谁知竟然还留了一片,被云若看见。云若看见他出来,收了调笑的神色,看着他的双目,静静道:&ldo;已经多久了?&rdo;秦重知道对于他没办法隐瞒,只好告诉他道:&ldo;还有两天多。&rdo;云若喃喃道:&ldo;果然,果然,我看到你身上有水,却没有用法力去掉,脚步虚浮,显然不是中了毒就是受了伤……你……不想活了么?&rdo;竟然连身外人的云若都看得出,枕边的那个人却根本没注意。其实……也不算枕边人吧?那个人来去匆匆,有时候甚至是酒醉的暴力发泄,秦重甚至怀疑淡月痕到现在都没有看清自己的长相,才能把自己当成秋容来发泄。&ldo;云公子,不知能否托付你一件事?&rdo;wrxt&ldo;如能办到,定当万死不辞。&rdo;秦重苦笑一下:&ldo;我死了之后,把我葬在乱坟岗上,不必立碑了。&rdo;魂无所居,散得也更干净一些。云若看着他漆黑的双眸中有种死寂的绝望,黯然点了点头:&ldo;好。&rdo;心死就是这种滋味吧?无心的人,或许不会明白这种绝望。秦重欠了欠身,道:&ldo;有劳云公子。宫主有事传我过去,请恕在下先行告退。&rdo;他说完笑了一笑,转身向外走去,衣袂轻翻,高大的背影慢慢消逝在门外。云若不禁叹了一口气,观秦重的相貌虽然不是俊美之极,但十分端正,竟比清修无心派中的人更像清修无心派的人,怎么会跟淡月痕认识的,看来真是冤孽。秦重回到花绮阁的时候,淡月痕已经离开了,秋容正在光滑漆黑的玄龙幻镜前若有所思。这座玄龙幻镜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光滑漆黑,削成一块古雅的石碑,碑面透明,可见人影,立在花绮阁大厅的中央,是千百年来烟浮宫中犯了重罪的弟子惩戒之处。一入玄龙幻镜的元神,白天受烈火焚烧之苦,晚上受寒冰冷冻之苦,片刻不能停息。元神禁锢当中无法破出,遭受的苦痛将历经十年之久,然后渐渐被冰焰消磨殆尽,可说是道法中极端的酷刑。云中羽被淡月痕锁入玄龙幻镜,又被锁魂符封住,他已经没有躯体,法力减弱,若是没有人从外面帮忙定然破不出这面镜子,淡月痕的担心可说没有必要。秦重欠了欠身,道:&ldo;秋公子。&rdo;秋容的指环又已经回到他的指上,可见他刚才的确是在耍人。秦重少年时在世间流落,看过不知多少人的各种面孔,这个少年的小坏心当然不算什么,他脸色也不变,仍然恭恭敬敬地跟在他身边。秋容的眼睛看着玄龙幻镜上面的玄龙珠,道:&ldo;秦重,你能把上面的玄龙珠取下来么?&rdo;&ldo;宫主说过,这玄龙珠取下来,云中羽必定会破出玄龙幻镜,后患无穷。&rdo;如果元神能破出,云中羽就能倾占别人的躯体,到时重新回复法力,到时会再度掳走秋容的吧。这个少年如斯美丽,怪不得会得到那么多人的爱恋。秦重看着秋容的面容,不禁有些出神。秋容已经习惯别人注视的眼光,也不在意,道:&ldo;既然你这么说,看来是能取下来了。快帮我取下来。&rdo;淡月痕的锁魂符果然厉害,他想尽办法把淡月痕骗走,趁着淡月痕不在他的身边想办法把玄龙珠取下来,谁知花了好大功夫仍然没能破掉锁魂符。至于是否把云中羽放出他并不在乎,即使云中羽破出玄龙幻镜也不会向他报复,因为在云中羽的眼中,他只是一个随波逐流的小玩意儿。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云中羽把他寄放在玄龙珠中的法力吸收得涓滴不剩,他好几年的苦心将尽成东流之水。&ldo;请恕在下不能帮忙。&rdo;&ldo;宫主叫你伺候我,不是让你听我的话的么?怎么说句话也不听?&rdo;秋容皱起眉头,&ldo;只是想把玄龙珠取下来玩玩,又不做什么,再放上去就是了。&rdo;&ldo;请恕在下无能为力。&rdo;无论秋容怎么说,秦重就是这一句话,连面色也不变,把秋容气得个半死,直骂秦重是丑八怪。秦重充耳不闻,连在花绮阁中服侍秋容的婢女都不禁佩服这个男人的度量。她们服侍秋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秋容骂人的本事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总算一天已经结束。秦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做完自己的事情,洗了澡换了衣服正准备睡下,推门的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