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如同湖水般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倾没,花绮湖的湖水已经被花瓣染红,也看不出血和花汁的区别。秦重吐了血,已经昏昏沉沉。听到淡月痕冷冷的一句,渐渐清醒过来,缓缓地向岸边游去。&ldo;你身上脏死啦,换了衣服再来。&rdo;秋容嫌恶地看了秦重一眼,把脸转过了一旁。秦重虽然可以靠法力来蒸干身上的衣裳,但是花汁的味道还是除不净的。&ldo;没听到秋容说么?还愣着干什么?&rdo;淡月痕皱了皱眉,从湖水中出来的秦重脸色好白,白得让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惊慌,他并不喜欢这种不熟悉的感觉,只有让秦重离开,才不会碍着自己的眼。秦重看了淡月痕半晌,眼中的爱恋痛苦之色渐渐掩去,他慢慢弯下腰,行了一礼。&ldo;是。&rdo;从湖中出来,他步履凌乱,已经真气不继,湖水的冰冷让他的身体再度承受重创,但是淡月痕似乎并没有发现。其实早该承认了,自己在他心里,根本没有一分一毫的地位。已经为他倾尽了所有,一死就能换得终结吧。秦重转身准备离开,嘴角渐渐扯出了一抹惨淡的笑容。淡月痕忽然道:&ldo;你快去快回,我陪容容的时间不长,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唯你是问。&rdo;仿佛利剑穿心而过,秦重身体微微一晃,应了一声,慢慢走回自己住的屋子里。在淡月痕心里,只有秋容一个人。其实早就应该知道的。因为本来就准备淡月痕夺回烟浮宫之后就走,秦重并没有选择住在烟浮宫的弟子旁边的房间居住,而是在烟浮宫的一个角落。尽管淡月痕埋怨找他的时候会很困难,但是自己已经决定走了,也不必在乎淡月痕的想法。别的房间虽然环境要好很多,还是不要跟烟浮宫的弟子有过多的牵扯的好。烟浮宫的弟子虽说容貌都极为出色,但是衣着打扮都十分暴露,不像正经人家。浑身湿淋淋的,秦重低着头路过烟浮宫的长廊,准备去到几乎是另一个角落的自己的屋子里换衣服,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秦重本来不想理会,但是那个声音又叫了一次,秦重不得不回过头来。原来是馨云居的云若。秦重虽然在烟浮宫中像是一个外人,跟这里格格不入,但是也知道烟浮宫中很多弟子对云若十分敬重,看见他都纷纷行礼的。云若虽然不是老宫主的弟子,只是老宫主在带秋容回来之前侍寝的人,但他为人十分随和,所以很多人都对他倾心,导致他的法力越来越高强,甚至有传闻其实他才是烟浮宫法力最强的人。老宫主担心他以后在床上自己最虚弱的时候忽然动手而想废了他,却不忍心毁了他的丹田,于是就没有再临幸他,让他住在馨云居里,任何人不得踏入馨云居一步。后来再带秋容回来的时候,就先毁了秋容的丹田,让他以后再也没有办法练功。后来老宫主去世,云若就又恢复了自由之身,可以在烟浮宫出入。只是这时他年纪已经近了三十,行走间虽然有从容优雅之态,成熟的相貌更添了几分魅力,却已经没有了少年时妖娆身段,自然也不再有人理会他。&ldo;今日殿前相遇,见到秦公子风范,在下好生仰慕,想不到再次相逢,不知是否赏脸,到舍下喝一杯?&rdo;原来今天早上在太冥殿时见过。秦重看到云若颇有深意的目光,浑身有些不自在,连忙道:&ldo;不必了,在下适才落了水,正赶着回去换衣裳……&rdo;&ldo;既然如此,在下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到秦公子府上一叙?&rdo;秦重正待拒绝,云若又道:&ldo;在下只是想跟秦公子说说话,别无他意。秦公子当然不会这么小气,是吧?&rdo;秦重也觉得自己有些多心,苦笑一下,道:&ldo;只怕寒舍简陋,屈尊了阁下。&rdo;&ldo;哪里哪里。华第豪宅,生前也不带来,死后也不带去,世间最珍贵的,乃是多情人眼中一滴泪,不知秦公子以为如何?&rdo;秦重微微一震,避开了云若探究的目光。云若微微一笑,放过了他,不经意地道:&ldo;在下虽说是别无他意,若是秦公子有意,在下也不介意。&rdo;秦重的脸登时胀得通红。云若的风流潇洒果然让人望尘莫及,相貌又是极美,却偏偏喜欢捉弄人。到了秦重狭小简陋的居处,秦重换了一套灰袍布衫出来,正打算以要去花绮阁为名,把云若赶走,却发现云若正拿了一片碎瓷仔细看着,又闻了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