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面孔已经不逾咫尺,何与飞能清晰看到他毫无杂质的眼神,满是信任的表情,不由得心里微微一动,慢慢低下头去,吻住了他的嘴唇。好干……到底要怎麽舔才能将这干裂润湿……何与飞朦胧地想著,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抱紧了苏睿云的头颅,双手的指尖插入苏睿云散乱的发丝里,慢慢加深了这个吻。苏睿云仍然是一副迷茫的表情,呆呆地看著天顶,目光却完全没有焦距,仿佛对他的嘲讽完全没有听进去。何与飞盯著他的表情,却发现一点变化也没有,不由得有些犹豫,苏睿云身为一教之尊,即使装得再像,也决不可能在他羞辱挖苦过他之後,还会若无其事。何与飞低声唤道:&ldo;苏睿云,你是真的疯了麽?&rdo;苏睿云并没有理他,目光中也毫无神采。何与飞摇了摇他的身体,他才呻吟一声,低低地叫道:&ldo;痛……&rdo;何与飞只觉得心里一空,心里仿佛有些什麽再也没有著落之处,声音也随之低了下来:&ldo;哪里痛?&rdo;&ldo;肚子……痛……&rdo;苏睿云虽然说著是肚子,却指著自己的下体。何与飞看著他完全信任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吃惊,声音也不由得低软下来:&ldo;我去叫大夫好不好?&rdo;苏睿云摇了摇头:&ldo;不要……&rdo;何与飞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麽多耐心,轻轻问道:&ldo;为什麽不要?&rdo;&ldo;药苦……&rdo;苏睿云老老实实地回答。何与飞怔了一怔,说道:&ldo;你怕苦麽?&rdo;苏睿云点了点头,认真道:&ldo;怕的。&rdo;何与飞看著他诚挚的眼神,心里说不出的混乱,说道:&ldo;既然怕苦,那就喝水吃饭好不好?&rdo;苏睿云摇了摇头,脸上表情说不出的难过:&ldo;宝宝死了……&rdo;他是真的得了!病吧,否则不会整天认为自己怀了生孕。何与飞有些不耐,说道:&ldo;宝宝死了,以後还会有的,你不会饭也不吃,就这麽饿死吧?&rdo;苏睿云几乎要哭了出来,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低低地道:&ldo;宝宝死了……&rdo;何与飞几乎是有种抓狂的感觉,大声道:&ldo;苏睿云,你听清楚,你是男人,不可能生孩子,明不明白?&rdo;苏睿云呆呆地看著他,像是听不懂他说的意思。何与飞无可奈何,站起身来,唤了门外等候的孙义,道:&ldo;去请个大夫来,会看疯病的。最好口风要紧。&rdo;孙义应声去了。何与飞却只觉得有些茫然,本来大仇得报,自己一定十分快意,只要苏睿云一死,他的仇已经算是报了一半,但是他真正疯了,自己却完全没有一丝快乐之感,只觉得说不出的空虚寂寞。或许他不该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报仇吧。但是以苏睿云的武功地位,如果不是自己用心计,又怎麽能骗得过他?苏睿云看见何与飞坐在一旁发呆,勉强地坐了起来,凑到他身边道:&ldo;与飞,你看起来不高兴,怎麽啦?&rdo;何与飞吃了一惊,看到苏睿云憔悴而关怀的表情,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般,迅速离他几步远,大叫道:&ldo;苏睿云,你为什麽说这种话?你忘了麽?我们是仇人!&rdo;苏睿云困惑地道:&ldo;仇人?我们……为什麽是……仇人?我们……在一起……然後……要一辈子在一起……&rdo;他双手比划著,用贫瘠的语言困难地解释著,稍稍带及肩上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铁链本来是精钢打造,却也因为沾上了鲜血而锈蚀。何与飞想大笑三声,却有种说不出的酸楚。他一心记挂著报仇,但是仇人之子不仅已经疯了,还根本忘记了他们有仇这回事。何与飞咬牙切齿地道:&ldo;苏睿云,你给我听清楚,我们之间不仅有仇,还是不共戴天之仇!不管你疯成什麽样子,我都不会放过你和天一教,凡是跟他有关系的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rdo;苏睿云呆呆地看著他,像是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麽。何与飞不由得气结,跟一个疯子果然说不清楚。正打算再说什麽,孙义已经在门外禀道:&ldo;少爷,郎中已经请来了。&rdo;原来孙义办事果然效率极高,只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已经找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