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逸却说他也只是胡乱翻了一下,印象不深,记得入门的时候还有两个师伯,只见过一面,但后来因为师公把掌门之位传给了张茗陽,那两个师伯得不到御剑派的真传,叛出了岱宗派,宗谱上或许便没有他们的名字或许他们姓阮也未可知。青龙主默然半晌,心知那人的下落非落在张茗陽身上不可,但他刚才一时激怒说了些不敬的话,倒让他起了芥蒂。其实这些话他往日也常说,只是不知为什么张茗陽这次如此介意,竟然不肯理他,想必是因为在他弟子面前没给他面子。看到顾云逸想看又不敢看地望着张茗陽的方向,神情像是关切,又怕对师父不敬,青龙主心下隐隐有些不悦,沉声道?「来人!将他带去刑堂,和其余岱宗派弟子关到一处。」顾云逸看到青龙主将他支开,唯恐他又对师父做些什么,急道?「你不许再折磨我师父,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請芴傳蕃他这句威胁色厉内荏,青龙主嘿然冷笑,让人将他拖了下去,又对侍从道?「其余门派的弟子若是有长得还行的,便留下来充数;若是歪瓜裂枣,也不必审问了,直接沉海了便是。」--龙宫岛几百年来也不知有多少次被人找上门来,只是龙宫岛四周布设阵法,少有能找到岛上的,这一次这十几个小门派在海上摸索了大半个月,几个龙主原本是想启动阵法,直接将他们引到漩涡去,但收到消息说有岱宗派的弟子前来,便只好引他们上岛,再设法将他们一举成擒,却也因此折损了五岛的不少弟子。这些损失自然是要算在青龙主身上。虽然因此欠了四个兄弟的人情,但如果能等到那个人自投罗网,自然是十分划算--谁知又是一场空。青龙主当时震怒之下,险些便要脱口而出「你们岱宗派都是骗子」,但终于还是忍住,将这股怒气发泄在张茗陽身上……+++++龙宫岛上本来就没有好人,强盗骂骗子,只会被人耻笑了去。早知要寻找多年前失散的人已是大海捞针,但看到有希望,就忍不住去寻找。如今希望越来越渺茫,却还多了一个累赘,不管去到哪里都要带上张茗陽,心情自然十分不悦。不过人已经昏了,自然要弄醒,最好也问问张茗陽一样的问题,看看那少年有没有骗他。龙宫岛的刑堂就设在青龙岛,青龙岛上最多的就是刑讯逼供的人才,青龙主自然不遑多让,何况分开讯问只是最普通的手段之一。虽然三年来张茗陽死活不肯回答关于剑童的问题,如今顾云逸成了突破口,自然会有新的答案。他解开张茗陽穴道,为他推宫过血,过不多时,才看到他幽幽醒转。青龙主看他无恙,心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是淡淡道?「你醒了?」张茗陽眼帘微睁,仿佛对不清焦距,凝视他半晌,脸上神色虚弱至极,青龙主被他目光注视,不由得心下一颤。他看到眼前的人是青龙主,立时收回目光,慢慢扶着坐起,却因身下剧痛,就连维持着坐着的姿势也是极难,眉心不由得微蹙。「刚才我问过顾云逸,他说你还有两个师兄弟,对么?」张茗陽诧异地看他一眼,像是有些疑惑顾云逸怎么将这些事告诉了他,却是没有开口。他身上赤裸,胸口的茱萸处还有被青龙主掐过的红痕,神情内敛,却有种倔强之意,让青龙主又是心中一荡,竟想将他压在身下,再来一个回合。想必是刚才欢爱时没听到他的爱语,总觉得若有所失,少了什么。青龙主连忙稳住心神,问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张茗陽仍然不说话,用手扶着床,想要离开的样子,青龙主拦住他,又道?「你最好告诉我。」张茗陽将目光移到他身上,神情尽是惨淡,抿唇慢慢笑了一下,--笑容说不出的哀苦,让青龙主心下一沉,却见他张了张口,口中便不断地渗出血来。血沫不断涌出,让青龙主大吃一惊,指尖搭到他手腕处,却见他脉象混乱,神情恍惚,显然是不能再用一分心力。「你在这休息几天再说罢。」青龙主忽然有些慌乱,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温言说道。张茗陽面对他时便会忍不住地心口疼痛,几乎一张口便会流血,只能抿着嘴唇不再说话,任由青龙主将他扶住躺下。他知道青龙主大气洒脱,待人温柔,唯独弃他如敝屣,从未如此待他,如今如此温柔,定然是为了「那人」的缘故。张茗陽自然十分不愿要他施舍的温情,想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他,让他不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偏偏连开口说话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