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臣惶恐。只是江府几百条性命危在旦夕,臣如何还能赏花下咽……&rdo;&ldo;哼!&rdo;明真陡然敛了笑,拂袖甩开本与明信交握的手,道:&ldo;朕尊称你一句&lso;二叔&rso;,是念在往日情意,不想王妃如此不近人情!当年既是负罪之身被逐出明都,便连庶民也算不上,如今若不是念两国玉帛,你一个外族之人竟敢置喙我国之事!&lso;危在旦夕&rso;?王妃是在斥责朕罔顾这几百条性命麽?!简直放肆已极!&rdo;&ldo;陛下,王妃与太子已在驿馆歇息。&rdo;&ldo;嗯,下去吧。&rdo;直到平安的衣角也消失得没了影儿,明真这才叹出口气来。晨时的拂袖而走卸去了他许多勇气,静下心来时才隐隐觉得懊悔,明信眼里的痛楚歉疚让他几乎不敢再去回忆。更何况那个始终没有开口的男子至始至终都在用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著他,让他强装起愤怒的面具,落荒而逃。&ldo;哎……&rdo;明真长长叹出口气来,手慢慢探进怀里,手指立刻碰上块莹润的物事,不禁抚摸流连。&ldo;陛下坐拥万里江山,也会叹气?&rdo;空荡荡的寝宫陡然飘进人声,明真惊得弹身而起,待要喊声,人却已近在眼前──红发的男子把玩著桌上的小刀,口出言,眼却不望向此时已瞪圆了眼睛的明真。&ldo;你、你你你…你是如何进来的?!&rdo;&ldo;陛下是想分明方才接到人已安寝的密报,此时又为何出现在眼前?还是说明宫宫卫九重,又有暗卫守护,本太子是如何避过诸多眼线?&rdo;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66来人一头红发,正是图凌。图凌一身藏蓝色的贴身便服,束袖束腰,短襟衣衫将将掩过臀,一双短靴平添英武利落。晨时被扎在冠里的发也散落了开,一髻高起,将红发归拢却并未盘起,长发及肩,又添灵动清俊。只那一双碧蓝的眼,打破了沈郁阴冷,流转著令人畏惧的狩猎一样的光芒。&ldo;这把小刀是我从一个走货的客商手里买来的,陛下可还喜欢?&rdo;图凌摩挲著刀鞘上磨损的花纹,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向明真。&ldo;防身而已。&rdo;明真一把将小刀夺了去,故作不屑地随手往身旁一扔。&ldo;哦,是麽?&rdo;图凌笑意更深,道:&ldo;当初送来之前唯恐刀刃伤及陛下,特意将刀刃磨至驽钝,陛下确定可以防身?&rdo;&ldo;你!&rdo;明真脸上一僵,&ldo;如果没什麽事,还请太子殿下早些回去歇息。&rdo;&ldo;回哪里歇息?&rdo;&ldo;自然是驿馆,不然是朕的寝宫?&rdo;&ldo;自然,&rdo;图凌不知何时已到了明真的面前,&ldo;你是我订下的太子妃,即使陛下忘了,本太子自是记得。&rdo;&ldo;放屁!谁是你的太子妃!&rdo;一提起这事,明真立刻像是炸了毛一样跳起来,桌面被狠狠一掌拍下,笔架掉落到地上,硕大的笔洗也震得一晃三摇。&ldo;朕即九五之位,天下臣服,你一蛮夷太子竟敢口出狂言!放肆!放肆!!&rdo;明真如此大的反应让图凌也一时愣住,随即沈下了脸,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阴冷不悦:&ldo;你不愿意?&rdo;&ldo;你要是愿意给朕暖床,朕倒可以考虑将你纳入後宫!&rdo;图凌一把掐住了明真的下颚,&ldo;你再说一遍。&rdo;&ldo;放肆!&rdo;明真一掌挥去,正打在图凌的手背之上,脆响之声回荡在寝宫里格外刺耳。然而,沈默只是短短的一瞬。转眼间已是天旋地转,背被桌沿狠狠地隔住,眼前放大的是图凌带著冷冽气息的脸,那眼底释放出的凶狠让人身不由己的恐惧。这如同晨时一样的令人胆寒的目光让明真渐渐的僵住了身体,只惊恐一样的瞪著他,不再动弹。&ldo;真恨不得撕了你这张嘴。早上便想这麽做。&rdo;图凌用指腹摩挲著明真的唇,温柔怜惜,只是这样的温柔就像是猛兽进食前的恶趣味,无法安心,只是令人更加害怕。&ldo;这麽多年过去,你这张嘴愈发厉害了。只是这样撕了,会不会有点可惜?&rdo;明真奋力地想往後退,他知道,只需一念差池图凌便会真的撕了他的嘴,绝不会半分犹豫。可是,身体本能的恐惧已经盖过了所有的知觉,眼前这个比几年前可怕千百倍的男子让他连开口呼救的力量都没有,只得臣服在那只手下,满面骇人一样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