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为何流泪?&rdo;玄真以麽指抹去他滑落的泪珠。&ldo;我只是……感到太幸福,怕……一切是假的,是一场梦。&rdo;&ldo;傻瓜,你都与我结发为夫妻了,怎可能是一场梦?&rdo;&ldo;呃──&rdo;东君擦了擦眼泪,又埋进他怀中。竟然这麽爱害羞。玄真感到不可思议。这人初遇时鲁莽又大胆,越是亲近了,反而面红耳赤,害羞了起来。轻拍他的背,安抚他入睡,而他半瞌的眼,不时地流窜著一道红光。在外游历了三四年,再次回到香岩山时,又是一春。华阳洞里,太光甩著两条雪白的尾巴,狐狸眼里满是贪婪,口中念念有词:&ldo;礼物,礼物,礼物──&rdo;东君摇摇头,摸摸它的毛。&ldo;太光道长修为提高了不少,有两尾了?若有三尾即可变成人形了?&rdo;&ldo;当然,当然,东君,玄真,看你们一脸春风,这几年一定过得很舒服吧?快点,把礼物拿来。&rdo;这两人,果然是有情的,玄真脸上的冰似乎融化了不少,而东君也一扫往年的忧愁,如沐春风般的和煦。玄真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小袋子,太光流著口水,玄真瞟了眼太光那贼贼发亮的狐狸眼,眼中闪过一丝红光,轻轻地把小袋子往太光身上一扔。&ldo;玄……&rdo;东君想阻止,但为时已为。&ldo;嗷──痛──&rdo;太光发出一声惨叫,太光不忍心地撇过脸。只见太光雪白的小身子被如小山般高的大袋子压在了下面。它扎挣,努力扎挣,终於辛苦地爬了出来,冲玄真怒道:&ldo;玄真,你何时变得如此恶劣了?&rdo;该死!他光顾著流口水,忘了从乾坤袋里取的东西一开始是很小的,一离手就会变回原形。不过是因为他们丢下它去游玩而不爽,於是要玄真每到一个地方就买一样特产送它嘛,想不到──玄真竟会记仇?轻咳了一声,东君关心地问太光:&ldo;你没事吧?&rdo;太光抖抖身子,掉下几根灵毛,低喝:&ldo;这叫没事?&rdo;&ldo;这──&rdo;东君一时无语。太光以动物之身修炼本身就相对困难,虽然只掉几根灵毛,但仍有损功力。玄真冷眼一记瞥过去,拉了东君,往石室里走去。太光打了个寒颤,甩了甩尾巴,眼睁睁地看著两人进入石室,紧接著那石门便关闭了。咦?太光东嗅嗅,西嗅嗅,转了转眼,轻手轻脚地蹭到石门边,贴著门壁,竖起耳朵开始偷听。虽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但真的有些奇怪啊。也许前几年他修为不够,觉察不到什麽,但如今幻化出月光下,山之巅蹲坐了一只三尾白狐,月光凝聚精华,笼罩在白狐身上,那白狐悠扬地叫了一声,身体发出一道幽蓝的灵光,形体慢慢扩大,待到灵光黯淡下来,只见一裸身青年四肢著地的趴在山崖上。甩甩如丝般极长的雪白头发,青年跪起身子,抬手瞅了瞅,又揪一把头发细看,喃喃:&ldo;修为果然还不够到位啊……&rdo;缓缓站起身,任雪般的发丝披泄而下,飞扬在身後,伸展双臂,让赤裸裸的身体沐浴在月光下。吸足了月之华,全身流窜著一道银白的流光,纵身从山之巅一跃而下,白发飘飞,身体在云层里穿梭,青年舒畅地清啸一声。一道白光滑进华阳洞,通体雪白,满身流光的三尾白狐从白光中走出,甩甩灵毛,慢悠悠地往洞里走去。来到洞厅,没看到诵经的两人,踩著轻灵的脚步,来到一道紧闭的石门边,侧耳一听,果然听到里面传来低微的声音。&ldo;……&rdo;听了一会儿,白狐跳到洞厅内的石桌上,盘起尾巴,下巴搭在前肢上,嘴馋地抱了一颗晶莹的水果,边舔边啃。已经三十年了,自从东君和玄真互诉衷情,并如情人般在一起有三十年了。三十年来,他们如胶如漆,除了前几年会出洞云游外,後来一直呆在华阳洞里。玄真一改往日的冰冷,对东君的占有欲越来越强,原本修道之人应要寡欲,清静,无杂念,修真之道漫长,绝不能有一时的停滞。然而,时间越是流逝,缭绕在两人之间的情障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