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结果似乎出人意料。他不懂,翼狱王为何不曾改变对晓光的感情。「像你这样愚蠢的人,懂什么叫感情?」琉御真焱眯眼讽刺,道,「我与晓光是契约伴侣,结契的那一刻,我们的灵魂便融合在一起了。不管他怎么改变,只要他的灵魂没有变过,都是我的晓光。他失忆一次,我便让他再爱上我一次,不管多少次,只要他是晓光,我对他的爱始终不变。」是吗?不管晓光变成什么样子,他都爱他?转世后的晓光,再也不会轻轻的叫他一声「哥哥」。从前的晓光在面对陌生人时,总是低着头,腼腆地躲在他的身后。高兴的时候,笑起来很可爱,伤心的时候,眼泪像珍珠般簌簌而下,牵动他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转世后的晓光与前世截然不同,浑身上下充满了傲气,举止鲁莽,行为大胆,眼睛里时时闪烁着算计,性格叛逆。那样的少年,怎么可能是自己那听话的弟弟呢?少年的黑眸,望向他时,不再含情脉脉。含蓄的情怀,乖巧的性子,一去不复返。他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弟弟了。终于有一次,在少年再次逃离他时,他对少年施了一个咒。身怀阴阳,一个月中,少年半月女身,半月男身。被施了阴阳咒的他,还敢逃吗?不怕世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不怕被人叫成怪物吗?却不想,那少年用嘲弄的眼神瞅他,对他不屑一顾,趁他不备之时,毅然逃离。他没有预料到,这世间,居然真的有人对少年的阴阳体不在乎。少年甚至冒着永远无法变回男身的危险,为那个大陆上最强大的男人,生下一子。瞬间,无限的妒忌几乎将他吞噬。他发誓,永远都不会让他们如愿的天长地久。他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奉献给了暗月神,只为了斩断那两人的契约感情,唤回属于自己的晓光。然而,为何连神都无法阻断他们的感情呢?一次又一次,晓光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即使遗忘了过往,他们依然爱得深沉。不过,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在他离开这个尘世之前,他必将要带走他的光。「琉御真焱,你以为,保护晓光,他就能安全了?」鸣响逸优雅的抽出腰间的剑,慢慢地举起,剑刃对着琉御王。琉御真焱拧了下眉,「本王从不打无把握的仗。」鸣响逸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后退着飘到绯月珑焕的身边,道,「自负如你,定不相信我的话,但是,欲除我二人,你敢进入生死阵吗?」生死阵,但凡进入生死阵,只有毁了阵眼,方能活着出去。绯月珑焕布了这个阵,那便是真的想要琉御真焱的命「本王岂会怕了?」为杜绝后患,他不能留这两人的命。琉御真焱慢悠悠地提起脚,往生死阵里踏去。「等一等‐‐混蛋!」后方突然传来聿晓光的怒吼声。琉御真焱惊讶地回头,只见岩道的尽头,出现了那个本该昏睡的青年。他的身上血迹斑斑,衣发凌乱,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地抬头冲他喊,「你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敢把我一个人留下,混蛋!混蛋加三级!」琉御真焱收回脚,转身望向晓光,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晓光不会乖乖的等在原地。从前就是这样,他总是爱跟在他身边,遇到危险,不但不退却,还喜欢兴奋的向前冲。「光……」绯月珑焕贪婪地望向慢慢接近他们的青年。青年的眼睛,专注地望着那个大陆上唯一的焰发男子,而自己用尽一切心机,依然唤不回他前世的灵魂。绯月珑焕心中是慢慢的悲伤,从前有乖巧的弟弟安抚,而今,再也没有人让他倾诉。聿晓光擦了擦额际的汗水,小心翼翼地走在岩道上,双目坚定,一步一步接近琉御真焱。男人伸出手,一把握住晓光伸来的手,拉他入怀,抱拥。「你啊,真不让人省心。」琉御真焱单手搂住他,额头贴着他的,难得温柔地问,「怕不怕?」「怕什么?死吗?」晓光靠在他胸膛上,手搭在他的肩上,轻笑,「说真的,琉御真焱,我很感动你能接纳没有以前记忆的我。不管是一以前,还是现在,都愿与你‐‐生死相随。」聿晓光想起刚刚在墓室里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空的石棺里,着实吓了一跳。棺盖并没有盖实,留了条缝,他用力地推开,从石棺里爬出,四处寻找不到那个说要带他一起走的焰发男子。当下,他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