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到江里有鱼,游来游去,正肥嫩。捡了几颗小石子,弹指射出。&ldo;嗖嗖&rdo;几下,便有鱼浮出水面,翻了肚皮。施展飘逸的轻功,在江面一掠而过,三四条鱼便被扔上岸。捡了鱼,正要用匕首去鳞剥腹,看到水里有银光闪动,放下手中开了一半腹肚的鱼,走到水里,一捞,捞出一个银质的头盔,正是清王遗失的那个。洗了洗,放到岸边,继续处理了几条鱼腹,洗去腥味,放进头盔,回到林子边。见清王仍昏迷中,不过脸色似乎缓和了。把装着鱼的头盔放至一边,到林子里寻了许些干燥的柴木枯技,搭起一个支架,升起火。先用树枝叉了两条鱼,从油包里拿出盐巴,给鱼抹了一圈,烧烤了起来。解决了两条烤鱼,终於不再饥饿。拿着头盔,到江边盛了水,再放回搭好的架子上,把两条清理干净的鱼扔了进去,撒进盐巴,就这样煮起来了。行军打仗,遇险绝境时,将士的头盔用处颇多。明媚的阳光,刺得眼睛疼。他闭眼,静静地坐在清王身边。他的眼睛,未瞎,也并非只能用一个时辰。那不过是骗旁人罢了。轻轻揉着眼眶,减轻疲劳。这麽多年来,装半瞎,极少用眼,如今长时间用眼,却是真的疲惫,时间久了,看不清东西。好一会儿,他方缓缓睁开眼睛,望向身边的男人。清王,从来都是一身尊贵,何曾如此狼狈。以前匿在暗处,只能偷偷望他一眼,便觉得他长相极好,如今近处仔细看,不由赞叹。他真真切切长得俊逸,莫怪他的侍妾痴迷於他,在清王府,总是想着法子的争宠。他很强。风逝清楚的记得那夜与他交手,不过几个回合,便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武功高强,身边还有许多侍卫,仿佛巍峨的山,悍然不动。战场上,更像战无不胜的修罗。那日攻城时,他骑在马上,指挥若定,不过数个时辰,便攻下了狼城。鱼汤的香味飘来,风逝拉回思絮,见那头盔里的汤水已在翻滚,便用匕首在汤里搅了几下,鱼骨还未软化,又添了些柴火。挑了块木枝,几下削成勺子,又找了找较大的木块,拿着匕首,熟练的削成一个木碗。身为侍卫,自然要学会野外求生的本事,用木头做工具,是轻而易举的事。汤已熬成,用勺子盛了半碗,自己喝了两口,其味正鲜。转头看躺地上的男人,仍未有清醒的迹象。把木碗放在地上,轻轻扶起清王,盛了一勺,吹凉,放在他嘴边,却喂不进去。风逝犯愁,扶着男人的头,盯着他紧闭的唇,发怔。与他如此贴近……忽然想起那日在山里,他拥着他睡,面上一红,暗骂自己龌龊,怎能想入非非。然而,他又迷惘了。他在做什麽?救自己的仇人?是了!清王是他的仇人。他一声令下,便灭了风家。五年前,他的亲人全都倒在了血泊中。他接近清王,不正是为了就近刺杀他麽?可现下,他竟在救他。放下勺子,手无意识地碰触清王的脸颊,冰凉之感令指尖都刺痛了。如此强大的人,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他……为何会信任他?昏迷之前,靠在他的背後,命他带他离开?难道……清王从不曾怀疑过他?不!他怀疑过。也许……他一直在怀疑。他曾多次的试探,尽管他是云丞相府的侍卫,清王依然不曾完全信任他。那麽,他带他上战场的用意为何?那麽多侍卫中,他只带了四名。作为刚上任的金翎侍卫,好像过於受恩宠。侍妾被赶出府,独引他去见兰公子习澜,带他上战场,又委以重任,派他和李环将军一起破坏狼城水源,直到如今……他一身是伤的躺在他的怀里。风逝突然脊背一阵寒意。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他是蓄意接近他!他是何人?他是清王啊!那个料事如神的清王!为何带他去见兰公子?习澜之所以会隐居,正是因他的异能。也许他们会遇袭,兰公子都曾预见了!风逝紧紧盯着清王苍白的脸,呼吸微微急促,手颤抖的摸上他的颈项。只要……只要一握,便可断了清王的命。收拢五指,大滴的汗自额角滑下,他猛咽口水,却感到口干舌燥。清王原本便微弱的呼吸,更加困难了,似乎呻吟了一声,风逝一震,松开手,把清王往地上一放,自己却大步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