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货车再两天就要抵达这个四方环山但又是最重要必须得通过的交通枢钮的山区小市,谭少伪装的四五十岁老头的样子这下眉头之间的皱纹更深了,莫一莫二出去查看地形去了,只有何爷给的两个人,大方跟老刑在他房间里。老刑说:&ldo;在ng市的那招看来是不能用了,看能不能从别的方面入手……&rdo;离开的探路组交给了谭少一份关於这个市的电子地图,这个四面环山有点接近於海洋的山区,夜里湿冷,白天烈阳高照,这个市通往别的地方只有一点公路,还有一条山路。而这两个地方……现在都被严密把守。那上面在查……其实也不知道在查什麽,查人还是查其它的?估计上面的人也没个准头,干脆下了命令,两方面往最紧里查。弄到谭老大东打一!西打一枪,转移注意力的事情不敢往大里闹里但动静也不能小得出不动警察跟武装部队。&ldo;这次……&rdo;谭少左手翻了翻这个市的市报,用笔在一条新闻上画了一个圈,&ldo;制造喧闹,跟前半月的那次一样,不过这次动静要大点,还有,马上制定撤退计划,等莫一莫二回来商量好,我们就著手。&rdo;他下完命令,想用手去拿杯子喝口水,伸的是右手,但是右手没有听他的命令,一动也不动。他偏头看了下手──这手软趴趴地垂在那,他不由得吸了口气,皱了皱鼻子,不再管喝水,又研究起那条新闻上的大楼是什麽构造去了。范宗明这天从国外回来,接到手下针对一系列有关於有预谋发生事件的报告,说他的老上司希望他能尽快给他一份方案。范宗明知道&ldo;尽快&rdo;的意思,他当夜找人研究事件,也推了母亲叫他回去吃饭的事,等到范七妈怒气冲冲地跑到他公司,跟他的助理叫著找他时,他从黑漆漆的会议室里打开门看著她,她看到里面坐在黑暗中的几双眼晴才知道儿子确实是有事而不是不想回家时,这才缓和了神色,点了下头离去。范宗明当这事没有发生,关上门,继续面无表情听著他新招揽的一个刚国防大学毕业的青年关於这次事件的见解。隔天,他就把一份严密的诱捕计划递了上去,然後才让司机开了车回家。这个时候,春天已经来了,池水的温度也可以让人游泳了,范宗明上楼梯时,站在楼梯中央顿了好半会,看著透明玻璃下方水汪汪的池水,突然想:生命中已经有很多重要的事再也不见了。他硬生生地站在那里体会著这个事实,刹那觉得喘不过气来。计划刚一定了半点,来不及等别的人回来,谭老大就拿著枪杆子打算往前奔……奔到门口才想起自己是老大,回头尴尬地笑,&ldo;莫一莫二回来了没?&rdo;莫一莫二在门口出现,平时比较爱说话的莫二叹气,&ldo;谭老大,真的,你这枪收,等会我们不想帮你收尸。&rdo;谭老大委屈,觉得自己这缩头缩脑的真是一日胜过一日了。可是,没办法,谁叫他想挣大钱呢。可挣了大钱,又怎样?会怎样?谭老大觉得很茫然。自从他的手废了之後,他觉得很多原本他清楚知道的事都不清楚了,他看不清,因为有些感情偷偷地不顾他本人意愿地变了。变得,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前想要的是什麽了。尚存的惟一的清晰的是,他要有钱,不靠谁,靠自己变得很有钱,很有势力……然後得到这一切之後他又能干什麽,他已经拒绝去想了。当初奋不顾身贩卖军火到底是为哪桩,他已经认不清了。夏天已经快偷偷来到了,春天还没完,气候就势了。山区的小市唯一一座很高的有十层的楼,镶嵌的玻璃闪亮的镜面说明著它落成还没多久。谭老大躲在破旧的小货车里,透过两个小窟窿眼看著秒表,指针到了四十时,他对躺在他一旁一声呼吸也听不见的魏方点了下头。魏方按了手中手机的发送键,这厢,爆破声响了。只一刹那,在附近的所有人都惊慌了……到处都是被惊到的车响人群尖叫声。魏方小声地问:&ldo;不怕引来更多的注意力吗?&rdo;谭老大缓慢地回过头,一字一句地说:&ldo;时到今日,我怕什麽?&rdo;那时候,命都不怕丢,现在还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