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苟低著头在开车门,也没去看她,今晚张欢华喝了酒,是他开车回去,然後在这时听到张欢华依旧用著他不大不小的声音淡淡地说:&ldo;这一两年还不行,过两年吧……&rdo;&ldo;不是说今年就生吗?&rdo;张母急了。&ldo;我忙,妈。&rdo;张欢华依旧不急不缓,只是口气透著股不容再反驳的威严。张母一听,知道没戏,沮丧地问:&ldo;怎麽这样?不是答应妈妈了吗?&rdo;&ldo;我忙……&rdo;张欢华的口气好了点,锺苟抬头,见到他伸出手在他母亲头上轻抚了一下,然後算是安抚地说道:&ldo;我忙,还得带著他帮我做生意,这一两年都抽不出什麽时间,回头我们空了有时间带孩子再说……&rdo;&ldo;可你都已经这麽大了……&rdo;张母明显地不高兴了起来。&ldo;我才多大?&rdo;张欢华却是看著她笑,&ldo;你都还没老,放心好了,我会趁著你还年轻漂亮的时候给你孙子带的。&rdo;说完,转了身,坐进了锺苟打开的车门里,对著他妈挥了下手,&ldo;我先回去休息,你也上楼。&rdo;说著示意锺苟上车开车。锺苟礼貌地跟张母说了再见,就上了车把车开走了。车上他也没说什麽话,也没对张欢华前面的那翻话有什麽表态。张欢华知道锺苟接手的事上心得很,也就知道了锺苟的态度。他有差不多一星期的年假,想著好不容易歇下来,也不想在国内打著空调过这个严冬,跟他母亲吃完年夜饭,在车上又跟他父亲打了个电话说了声&ldo;新年快乐&rdo;,完了之後转头对著锺苟说,&ldo;收拾一下的衣服,去小岛过一星期。&rdo;说完就闭上眼睛睡觉了。虽然是过年,但为了抽出几天,他是到今天下午才算是忙完,累得慌。锺苟本来不想看他,但鬼使神差的看到了张欢华疲惫的脸,忍了忍,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把自己扔在後座的风衣拉了过来,披到了张欢华的身上。去的小岛离国内太远,飞了十个小时落地,又坐了三小时的直升机才到。但天气还好,不热不冷。小岛也有其它游人,但也不多,也不显得闹。张欢华一直都是睡过来的,飞机上倒是睡得规矩,直升机上干脆睡在了锺苟怀里。锺苟见他睡得昏头暗地,一直缓不过来的气倒是好像平息了一点,搂著张欢华让他睡,也有点怕他睡不好。其实张欢华眼袋发青,他看得也难受。能睡自然好。一直到了他们预订的度假屋,张欢华也不见得有多清醒,下了机洗了个澡,叫了点锺苟让他吃的,他就又倒地了床上。还好的是,第二天早上,当太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耀到床上的时候,他清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锺苟的眼睛是看著窗外的,那黝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窗户,像是著了迷似的一动不动。张欢华在他赤裸的脸膛上打了个哈欠,半起了身,靠在了床头。这时锺苟转过了脸,看著他,还是不说话。张欢华笑笑,伸出手去摸他的头发,低头在他额上亲吻了下,&ldo;还生气?嗯?&rdo;锺苟扭过头,又把眼睛看向窗外湛蓝的天。张欢华睡饱了,心情是这一年来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把锺苟拉了起来跟他半排靠著,然後伸出手搂住锺苟的腰,跟他看著同一片天空。良久,他先开了口,说:&ldo;不是不告诉你,只是你在我的计划内,必须让你告诉别人我确实是真死了……&rdo;说著他沈默了一下,尔後淡淡地说:&ldo;也只有你的表现,才会让人确定我是真死了。&rdo;他死了,从锺苟脸上看到的悲切,才会&ldo;打动&rdo;人吧?想到这,张欢华也有些自嘲起来,本来最在意的人都是用来被保护的,可没想到,一而再再而三的,到了他手里却是用来被伤害了。如此残酷地让锺苟成长与强大,无论如何,他都算不上一个好的抚养者,和,爱人。锺苟看到张欢华自嘲的笑的时候,心奇异地平静了下来,那些痛苦不堪好像又减轻了不少。他是真贱,无论张欢华怎麽对他,他都没想过要放手。他知道如果他放手,张欢华都不会有太多意见。甚至会很善待他。当然,张欢华更会在他离开後,还有别的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