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滔听了,清秀的脸上还是没有什麽表情,过了一会,他笑了笑,扯了扯嘴角,没有看鲁小森的脸,只是看著他的手臂,恢复平静地问:&ldo;医生怎麽说的?&rdo;鲁小森依旧跪著,没起身,他比宁滔高很多,他微弯著腰跟蹲著的,他一心一意想哄好的宁滔说:&ldo;只是有点骨折,为了保险就打了架板,吊一星期就好。&rdo;&ldo;一星期就好?&rdo;&ldo;嗯。&rdo;&ldo;没伤著骨头?&rdo;&ldo;没伤著,肯定没伤著。&rdo;&ldo;没哄我?&rdo;&ldo;哄你?哄你我就是孙子。&rdo;&ldo;嗯?&rdo;&ldo;得,我又说错话,我说你别这麽跟我较真好不?一星期要是不好,你到时候再让你打断我的手好不好?&rdo;说完,鲁小森知道自己又再说错话,有些愧疚难安地看著宁滔。宁滔听了沈默了几秒,才淡淡地说:&ldo;别人都欺负你,你只有我一个,我才不会跟著他们也欺负你。我没什麽别的本事,酒吧的事情你也让别人帮我做了,以後你要是出车,你就带我去,要是不带,我跟也是会跟著去的,你看著办吧。&rdo;出车太辛苦,尤其是远途,两三天都在车上,宁滔的身体哪跟得上。回到家,鲁小森坐沙发里沈默了许久,决定让宁滔跟他一人妥协一半。他跟宁滔说:&ldo;远途我不会让你去的,那种来回一两天左右的让你跟,这样你身体吃得消。&rdo;宁滔剥著手中的桔子,把上面的白茎也挑了挑,一瓣一瓣地分开放到鲁小森嘴边,看著他吃。整个桔子都吃完了,他闷著脸点了点头。他还是有点不高兴,但也知道这也是鲁小森的极限。人生活在群体里,总是落不了单的。何况身边还有亲人,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因著这些人在,总是或大或小形成个生活圈子出来。再加上公司的员工,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宁滔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固守著酒吧与家两点。人活著不能落单,总得往前看。你要是不变,被抛弃掉也是迟早的事。宁滔原本打算只站在鲁小森後面,只要鲁小森知道他是谁就成,但这才没几天,他也算是明白了,这年头谁活著都没有太多的随心所欲,人总归是要妥协一些才能换取一些,他如果想要更好地与鲁小森生活著,就得站在鲁小森身边,与他共同承担迎面而来的风雨。鲁小森在外从不隐瞒他跟宁滔的关系,在牢里出来後,无论是跟人交谈聊及家里人,或者出去喝喜酒,宁滔的名字总是出现在打头炮里。在狱里他与外界其实也没那麽脱节,宁滔告诉他的,他拜托的那些狱警照顾他的,那些外头的事也让他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出来後,也瞬间把先前跟宁滔所商量的事情办了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急迫,但他也不後悔,他做不到出狱後还让宁滔操劳,他得去挣钱,像他在年少时跟宁滔承诺的一样,好好照顾他。至於现在别人怎麽看待他们,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些,但也懒得去想,这些无伤大雅的事不是他能决定的,别人的脑袋跟嘴都长在别人的身上,他没立场去管别人,但他能好好管住自己对宁滔好。也能管住不让谁欺负宁滔,不让他受委屈。就算他亲爹亲娘,也不能对宁滔不好。这天鲁林下班到他哥家来,正好宁滔在做饭,鲁林拿了个碗先添了碗浓郁的鸡汤喝著,倚著门跟还在择菜的宁滔闲聊:&ldo;你这段时间没去酒吧了?&rdo;&ldo;嗯。&rdo;&ldo;不去出好,那边全叔管著挺好,我没事也会过去坐坐,你少操心。&rdo;宁滔点了点头,把菜豆子放进筛子里进水盆飘洗,嘴里淡淡地说:&ldo;你哥担心我身体吃不消,这事管得紧。&rdo;&ldo;你这是积劳成疾,现在他出来了,是不能让你干活了。&rdo;宁滔又点了点头,从碗柜里拿出个碗,在里倒了醋,加了野花椒、糊辣子、大麻籽还有蒜末、生姜、芫荽、白糖、盐巴、生抽做了醮水,又去锅里拿出煮好了的二十来粒的鸽子蛋,剥一粒就让鲁林沾著醮水吃一粒。鲁小森跟鲁林都喜欢这样吃,一次就能吃上四五十来粒,他不知道鲁林要来,只煮了鲁小森要吃的那份,趁鲁小森还没回来,挪一小部份让鲁林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