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打了鲁小森电话。电话能打通,但没人接。他去了小公司,也没见到鲁小森,问人,说他正在出货跟车途中,电话打不能可能是沿途没什麽信号。让人打其他的跟著的司机的,也是打不通。看来确实是没信号。宁滔想著家里也没事,小酒吧也被打理得妥妥当当的,用不著他操心,於是他坐在了鲁小森的小办公室里,等人回来。到半夜,办公室的门响了。趴著睡的他立刻抬起了头,看向门。推门而入的人,像是知道了他在里面,单手吊著手臂朝他凶猛地走来,恶狠狠地骂:&ldo;身体不好,这天冷,你在这睡干什麽?凉病了怎麽整?&rdo;宁滔看著他的手臂,让他说完,他问他的:&ldo;手怎麽了?&rdo;鲁小森这才知道自己的手伤了是宁滔眼里最头等重要的事,有些心虚,又故意恶声恶气地回道,&ldo;是我先问你,怎麽不回家睡?你病才好多久?&rdo;宁滔坐著,没站起来,只是眼睛一定不定地看著鲁小森的那只被支架支起来的手臂。鲁小森看著他那清瘦的脸,那脸上没一点肉,突然觉得心酸得不行。不是为自己,是为宁滔。他知道宁滔心疼他,知道他疼宁滔会比他更疼……他很抱歉他总是不能让宁滔不去为他心疼。现实总是这麽艰难,没那麽多可能成全人美梦的事。心酸了,他也不敢,也不舍得再让宁滔难受,他走近两步,站在宁滔身边,低声地坦白,&ldo;出了事,主顾的跟人吵出来了,帮他跟人打了一架,下次我不那麽冲动了。&rdo;他不敢说出让宁滔不要伤心之类的话,他知道,说出来,宁滔只会更伤心。宁滔听了,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他站起来,想要看向鲁小森,眼神到半途却无力再转向他,他只能蹲下身,抱著双臂放到腿上,把头埋在了里面,无声地流出了眼泪。就算是今天,他也清楚记得,知道鲁小森出事的那天,他也只能这样无能地觉得孤苦无依,什麽事都无从去改变。没想到,到了如今,事情也还是这样。他不知道,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好好地去过几天安稳日子。鲁小森会没事,他安静地站在他旁边的好日子。鲁小森见宁滔蹲下身,急了,想发火,但又哪能发得出来,只能也跟著蹲下去,惨兮兮地看著宁滔。宁滔就是他这辈子的软肋,他天不服地不服就只服宁滔这一人,也最怕他的眼泪,他一哭,他都能一秒锺煽自己一耳光,觉得自己太混帐,惹他伤心。而现在,宁滔明显闷头在流泪,鲁小森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旁焦躁地道:&ldo;我下次不敢了成不成?宁少爷,宁祖宗,你别哭了,我下次不犯错了,再犯错我就是混蛋,不,我就是你儿子,也不是,下次我要是再弄伤自己,我十辈子都给做牛做马,再不敢去骚扰你了成不?&rdo;鲁小森一连串的浑言浑语让宁滔抬起了头,眼睛还是湿润的,但已经没有了欲要流出的眼泪,他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一手,没有打鲁小森,他只是摸著鲁小森的头,淡淡地说:&ldo;你还没多大就跟我在一起了,养我疼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你自己也还没长多大……後来你进去,我就一直在想,你认识的人不疼你,我怎麽样都是要疼你的,所以你在里面受一点点伤,吃一点点苦,我都难受……&rdo;他说到这,心里实在太难受了,话也一时说不下去,艰难地哽咽了几声,才缓过气来接著说:&ldo;我现在在家每天都在等你回家,就是想等你回家,别人说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我却知道我们是能的,你别给我不争气,死在了外面,那你要我怎麽办?我等不来再一个十年了,鲁小森,你要是真没了,我活不下去了。&rdo;鲁小森听了,他觉得他是想拍宁滔一脑袋,骂他胡思乱想像个娘们,可他这个大老爷们却跪在了宁滔的面前,抱著他的小孩,把他揽到怀里,嘴角哆嗦著,可嘴里却硬板板地说:&ldo;只是打个架,你操心什麽?我知道不在外面惹事的,这主顾也是脸面大我才替他打,回头他给我的生意值近百来万,年终可以分不少红给你家用,这才是我关心的,我答应你不乱发脾气的,你怎麽不信我?&rdo;说完,觉得自己口气太硬,又自顾自地软下来说:&ldo;我出来就是为了来照顾你的,要挣很多钱让你养著身体,要让你什麽都不操心,让谁都知道你男人有出息,这些我都会做到,我现在做得不太好,但我怎麽会都顾著这条命和你在一起的,你别担心,为了你,我什麽事都不会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