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滔没出声。&ldo;对手搞的鬼,没事,过几天就好。&rdo;鲁小森解释。完了接著说:&ldo;这阵没事别过来送饭了。&rdo;宁滔还是不作声,鲁小森也看著车前开著车说:&ldo;没事,我能处理好,你别担心。&rdo;过了一会,见宁滔还是不出声,鲁小森凑近他,亲了下他的耳朵,轻声地叫了声,&ldo;滔滔,滔滔……&rdo;宁滔这才回过神,抿了下嘴,点了下头说:&ldo;我知道了。&rdo;他──还是不喜欢别人那样骂鲁小森。很不喜欢。回去时,宋杰宁在收拾行李,神情淡然。他最近手头紧,手头上的钱全给了宁滔,於是这次接了两单活,图纸画个不停不算,还得同时往几个工地跑。现在,他就得去工地泡两个来月。宋杰宁随便收收就好了,宁滔送他出门,宋杰宁抽完口中最後一口烟扔到地上踩熄,&ldo;我这段时间没什麽时间过来,你自己照顾自己著点。&rdo;宁滔点头。宋杰宁笑,抬手习惯性地揉了下宁滔的头,说:&ldo;别怕花钱,有什麽该用的都得用,人都在著比什麽都好。&rdo;宁滔又点头,看著宋杰宁上车,看他倒车,离开院子。这麽多年,能称得上朋友的也就是宋杰宁了。当初他拉他一把,今天他过来扶他一段路程。宁滔不想对生活服输,但他知道有时候必须服软。没得办法,他一个人撑不下去。家里的钱基本上都给了鲁小森办公司,後来宋杰宁拿来一些,才维持住了这一两个月的开销。酒吧那也有些小收入,其实也没多少。鲁小森那边是请了会计管理的,鲁小森本人也懂一些,宁滔自开始的那一两个月後就不再管那头的事了。鲁小森最近很忙,但每天也会打个电话回来。有时鲁老太也过来看宁滔,她与亲生大儿子不亲,对宁滔可能有些怜惜,说话口气都很轻柔,嘱咐他要看著鲁小森一点,别让他整天不著家。她这麽考虑,不知是真为宁滔著想,还是为她大儿子著想,宁滔也没去想,只是安静地干著他的活,过著他的日子。但他也不担心鲁小森会外头去找人。鲁小森没那麽龌龊,他不会背著他干这些。再说了,鲁小森每次回来都得拖著他狠做一晚,每天还要跟车送货,哪有那麽多时间找别人。虽然鲁小森的手下单身汉多,常出入那种地方,但鲁小森确实是一次也没去成,而且他也没那个钱。他分的那些钱,无论是货主有时多给的资金或者发的礼物,无一例外都拿回来给宁滔。其它的,公司有公司的总帐户之外,鲁小森的工资卡还是分红这些,都是打进宁滔的帐户。他身上有几百块钱,也是宁滔给他的。有时要是公司里谁生日,送人情什麽的,鲁小森也得从宁滔手里拿钱。这些,都是鲁小森让宁滔管著的。尽管手里没钱有时很费事,别人问为什麽,鲁小森说这样大家就知道我怕老婆,怕老婆的男人能有什麽麻烦?我有那麽个怕在,做什麽也不会掉以轻心,大家也都放心。时日久了,有时鲁小森出外,无论有什麽人投怀送抱,他那票夥计们也会帮他挡著。说白了,物欲横流的年头,哪个男人管得住了心还能管得住下半身?如今见著这麽一位,就算表面上觉得难以理解,私底下还是觉得有一点敬佩。当然也不乏看热闹的,两个男的,能捱多久?这小公司一开起来,看似平静,但底下却是波涛汹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里,没谁真会让谁置身事外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无不说明,人群里,没谁容得了谁真跟你不一样。宁滔维持著自己单调的交际圈有很多年了,以前跟鲁小森在一起时,因为年轻,交际圈再大也无非就那麽大。可现在,鲁小森不是以前的鲁小森了,是男孩的男人长成了男人,同样的,他所向往的世界也变得庞大,不是往昔所能比。宁滔所能让自己做到的就是当那个背後的人,他上不了台面,不是他身份的问题,而是他打心底不想跟太多人接触。他怕孤单,但那种孤单只要拥有一人就可解决,而不是去碰触这个世界的其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