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闻涛死死地擤住他的衣角,不肯放手,却任他的脚踩在他的身上。&ldo;靠。&rdo;少年骂著:&ldo;撒手,撒不撒手,有你这麽打架的麽……&rdo;衣服都快让他给扯下来了。聂闻涛不撒,死都不撒,死狠地瞪著眼睛看著他,一眨都不眨,狠命地,把那个人死命地看在眼里,连一根汗毛的空隙都不放过。&ldo;放手,倔小子……&rdo;少年怒了,踹在他肚子上的脚更用力了。聂闻涛哀嚎一声都没有,嘴角更是连一丝丝喊痛的呻吟都没有,他就是拿著两只仿如野兽的眼睛盯著王双唯,一刻都不松开。王双唯暴怒,脚一抬就踢了他的头:&ldo;松手……&rdo;衣服都扯下半边来了,再扯他妈的他就要半裸於这条他走了好几个年头的学校後山路了。聂闻涛不放手,还是不放。王双唯再用力踢了他下巴一下,下巴随即嗑哒一声,有骨头破碎的声音,鲜血也流了出来。聂闻涛还是没有反应,抓著衣服的手还是紧紧的不松开。少年先愣了一下,再看看聂闻涛那倔得完全不会低头的样子,没好气地说:&ldo;松开,老子带你去医院……&rdo;聂闻涛还是没有放手,眼睛还直是死死地瞪著他。&ldo;痴呆了啊你?傻不啦叽的。&rdo;少年怒骂,脚松开了,两手扯著自己的衣服,最後干脆用手掰聂闻涛的手,抢救自己的衣服。手一探上聂闻涛的手,他却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手松开了垂下……眼睛也游移到了别处,挣扎著站了起来。王双唯再愣,看著他下巴的血从高空中坠落,那摇晃著身子要离开的笨蛋,问:&ldo;要去哪找死?妈的,停下,老子送你去医院……&rdo;聂闻涛没理他,摇摇晃晃的向小路底下走……少年没奈何,怕他真的死掉,只好跟在他後面。小路过去,再翻过一条小径,然後再跟翻过一座垃圾山,王双唯跟在後面,嘴角的笑容淡去,皱著眉看著那道明显绝不愿趴下的身影……终於,在一个仓库门口,那道人影终於停下,拉开卷闸门走了进去……王双唯在外边站定一会,最终,还是怕那个人死於非命,只好跟著进……到了里面,看到聂闻涛直直走到一个角落就趴下。王双唯走过去,居然看到他自己以为打球时放在操场旁边忘了拿走的外衣,黑色的一件套头的棉衫。这件外衣现在正被枕在聂闻涛的头下。此时,这个人对著墙壁,枕著衣服,闭目不语,像是在休息。王双唯扬了眉,也顾不得奇怪那件衣服怎麽到了这里,用脚在他背後踢了踢:&ldo;别装死,起来,去医院……&rdo;他衣服上已经蹭了很多血,看起来很碍眼。王双唯蹲下身子,对这样不怕死的死小子有点无可奈何,用手指截了截他的头:&ldo;怪小子,去医院,死在这里没人帮你收尸……&rdo;聂闻涛猛地回过头,狠狠地盯了他一下,又转过头,抱著自己,闭著眼睛不说话。&ldo;去不去?&rdo;王双唯声音有点懒洋洋,通常这种情况表示他没多大耐性了。&ldo;不去,我没事。&rdo;凶恶地回头吼了两句,聂闻涛没赶他走,也不去医院,仍旧对著冰冷的墙壁。&ldo;妈的,找死。&rdo;王双唯终於没好气地怒骂了两句,提起脚就往外走。走到半路,少年叹了口气,去药店买了点必需药品,又折回那个大大的黑房子……脏得他在里面只呆了一会就有冲动冲回去洗澡的鬼地方。但他还是勉强压制了洁癖感,只皱了下眉,还是义无反顾地走进了那个地方。他走到角落,发现那个又怪又倔的小子抱著身体发抖,牙齿磕磕作响,王双唯伸过手,发现手底下的高温……而同时,聂闻涛睁开了眼,没有感情的眼睛直直地看进了王双唯的眼底……那双平时如野兽一样凶猛的眼睛此时看起来却有点纯净透明般的漂亮感觉,王双唯愣了一下,视线转到他的下巴处,随即粗鲁地骂了一声:&ldo;妈的,流干血,看你还跟老子斗……&rdo;把退烧药粗暴地塞到他口里,再打开水,边灌边狠骂:&ldo;敢吐老子就作了你……&rdo;可能是聂闻涛伤糊涂了,一路都没有反抗,王双唯弄什麽他就作什麽,眼睛都没有狠狠地瞪著他,只是一路追随著他的动作……一股脑的喂了退烧药跟内伤药,王双唯也管不了那麽多,随便把创伤药拿了一大坨涂在伤口处,再用纱布缠了几圈,随意地打了个结,这也算疗伤完毕。